赤红披风陡扬,她扬眉大笑:“阿史那苏德,四年前未与你校场一战,本日可敢了局,与本将分个胜负!”
阴云下黄沙如雪,夕阳雾光。暴风吼怒几番囊括而上,飞舞满盈几近掩住疆场。沙粒斯须落地,密密地覆盖上出血的伤口。她擦了把嘴角淤血,拔出捅在哈尔巴的胸前的银枪。
“嗯,出宫后,你秦叔叔和秋姨会和你一道出城。”他拍拍他的肩膀,“到来岁草长莺飞,师父和爹爹便去找你汇合。”
跟着皇上一声“赐座”,殿内大臣起家归席。徐公公从侧旁走入殿中,手中捧着一个鎏金珊瑚的盒子。世人望之心下皆明,眼神不自发地便朝魏王的席位上瞧去。
郭临一手持枪撑着山壁,斜斜地站立俯视着他。身上黑甲早已褴褛,耳朵冻得生疮红肿,发髻狼藉不堪,但是那双炯炯如光的利眸还是一样的豪气威武。她朝一旁搭肩喘气的姚易、徐秦一笑,挥手:“绑起来!”
徐秦叉腰笑道:“好了好了,将军已经帮你报仇了。等我们班师回京,论功行赏。你就是少两趾头,也必定有女人情愿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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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伞躬身,冷矜地见礼:“微臣见过太孙殿下。”
“这是之前陛下密令前去并州的晋王殿下传回的密函,请将军过目。”
全部营帐都闷闷地笑了起来,郭临拍拍梁仪的肩,眼底的怠倦跟着笑意舒散:“明日,我们便撤营,回大齐。”
“殿下,”谭伯望着正由婢女打理一身锦衣华服的君意沈,眉英目朗,雍容盘桓,不由满面欣喜。散开下人,他慎重递上狐裘,抬高声音道,“宫中动静,徐公公已得陛下密诏,能够便是彻夜要宣的……传位圣旨。”
“找着没?”
风沙挡住突厥二将的尸身,传送来郭临的大声长啸:“苏德,你那八兵大阵现在还剩几人,一并上了吧!”
除夕之夜,都城张灯结彩。漠北连战两捷的动静传回都城,终使得这个新年不再压抑。宫宴还是在麟德殿停止,萧淑妃得封贵妃,亲身主持宴会。
罗骞找来伶人在城下吹奏羌笛,扰乱军心。逼得苏德无计可施,只得带军撤城。郭临算好光阴,留下罗骞镇守朔州,带军快马加鞭连夜在参合口设下埋伏。战得两天三夜不休,一向杀入阴山脚下……
草长莺飞的日子,终究触手可及了……
“如何回事?”见玉锵满身只穿戴一身红色内袄,他赶紧把大氅脱下裹上。玉锵喘了喘气,道:“徐公公给我送了一件衣裳,说是天子爷爷让我穿戴去赴宴,我见那明黄色的……和,和那要杀我的太孙穿的一样,就跑了出来。”
郭临抬手接过,耳边听着官良玉续道:“这苏德三王子,本也轮不上他即位。可他两位兄长,一个迁徙途中赶上戈壁风暴,整军埋在黄沙中,连骸骨都找不到。另一个死于回纥女奴的下毒……因而,在这些‘古怪’的怪过后,便唯有苏德可承此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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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枪划起长空,姚易和徐秦见信号反击,五千黑甲铁骑整齐有素,直如一把利刃。恐惧无惧,狠狠地杀进了黑压压的敌军。
“苏将军,郭将军回营了。”士卒帐别传呼。阴山脚下齐军帐内,苏恭翎老将军抚须的手闻声一顿,抬眸与一旁的官良玉对视一眼,失声笑道:“竟然这么快?”
“恭庆吾皇国泰民安,千秋鼎盛!”
汾水河边,夜帐烛灯如豆,蜒曲战图上,城池危严,一触即发。
他四下张望一番,收伞利落地接过玉锵躲入假山后。
“在你爹爹前任职的裴幽裴大人。”陈聿修系好衣领,瞟见玉锵呆怔的神采,“如何了?”
他们走出军帐,先见到了五花大绑的苏德。脚上皮靴已除,暴露的脚丫似在雪水中泡过,生硬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