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已过,王述之披着晨露再次呈现在皇宫门口,官袍严整、冠带端方,却又因笑容满面,显出实足的翩然气度来,拂袖拱手,对着前来问候的大小官员一一回礼。
戚遂面色一僵:“这……眼下有一些事件尚未理完,半途转交丞相接办,怕是又要担搁,丞相舟车劳累,无妨先安息两日,待下官理好统统,再将绶印交还丞相?”
言官明显尚未说完,不等他发作,又接着道:“皇上如此放纵太子,但是要奉告世人,凡是长辈不善,子辈便能够怨抱怨?且不说永康王是否定真有错,即便他有错,太子便但是以对他不敬不孝么?若大家效仿太子,那卧冰求鲤的嘉话岂不成了笑话?”
司马嵘无语地看着他:“丞相,你没事罢?”
天子面色不善,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忍耐着。
“如何是刚去?你都跟从我这么久了。”王述之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抬高嗓音道,“再说,你不是想操纵我么?长史但是统管幕府一应事件,我给了你这么大的便当,你竟然不要?”
王述之端着正色,最后严厉道:“现在官方皆言太子失德,皇上若执意持续让太子做储君,怕是会影响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声望。试问一个对长辈恶言相向,乃至连长辈的疾病痛苦都不放在心上的储君,将来要如何服众?如何博得民气?如何震慑朝野?没有民气,谈何安邦定国平天下?”
司马嵘微微一愣:“部属刚去便任长史,怕是不当,丞相若实在想要部属就任,无妨腾个主簿的席位出来。”
王述之一脸惊奇地看着他:“戚大人如何还去尚书台?秘闻已经返来了,尚书台事件庞大,就不劳烦戚大人了。”说着将手往他面前一伸,明显是问他要回绶印的意义。
司马嵘哭笑不得,便淡淡回道:“我这棵树长歪了,怕丞相将来悔怨。”
“是。”司马嵘放下筷子,“甚么事?”
王述之悄悄一笑:“尚未理完的……比如?”
“……不是。”
王氏一党中立即有位须发斑白的言官颤颤出列,大声道:“皇上万不成因太子幼年而过分放纵,永康王是否扯谎,与太子孝与不孝并无关联。莫非永康王蒙蔽圣听,太子便可对他不孝了么?”
“此后你便就任幕府长史,明日先去熟谙一番内里的事件。”
王述之回以一笑,明显不将他丢脸的神采放在心上,抖了抖袍摆,也回身走出大殿,快到宫门时又俄然顿住脚步,回身朝后看了看,目光落在戚遂的脸上,笑容满面地走畴昔:“戚大人。”
戚遂眼角狠狠一跳,赶紧拱了拱手:“丞相。”
这位言官接着道:“当年王太保卧冰求鲤的事迹但是众所皆知,其继母频频苛责恶待,他却以德抱怨,父母抱病时,王太保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乃至因为继母想要吃鱼,在数九寒冬解衣卧于寒冰上,以身融冰,捕获鲤鱼,对继母之子更是照顾有加,其孝悌之名受世人奖饰。”
王述之摇点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真不要?”
“戚大人筹办去往那边?”
“噢!”王述之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对对,庾大将军吃了败仗,秘闻如何将这么首要的事给忘了。”
这下,连天子都不知该如何辩驳了,讷讷半晌才开口:“钱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储君的废立但是大事,不成等闲为之,太子并无其他错误,不至于受那么大的奖惩,只要将其教诲好,将来他还是能令百官佩服。正所谓知错能改良莫大焉,钱大人对太子但是过于刻薄了?”
戚遂面色丢脸。
王述之笑着接过,点头叹道:“戚大人克日劳累过分,记性变差了也是在所不免,幸亏秘闻年纪尚轻,倒是对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