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端倪伸展,与世人拱手道别,悠哉悠哉地走到司马嵘身侧,拿笏板在他脑袋上敲了敲:“低着头做甚么?见不得人还是如何的?”
司马嵘趁着人多之际开口:“丞相为民着想是美意,可您再如何节衣缩食都不能先把马车给省了,您看朝中诸位大臣有哪位是不坐马车的?”
大晋民风开放如此,大人们也很头疼,最后实在扛不住,纷繁下车步行,可走着走着又累得慌,两条腿开端颤抖,不断地抬袖擦汗,如此辛苦却再次遭来非议。
王述之愣了半晌,哈哈大笑:“有!疼死了!”
司马嵘高低打量他一眼,见他神清气爽,笑得又如此张狂,忽地有些无语:“丞相那里疼?”
王述之听得风趣,侧头朝司马嵘打量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本来你长得好竟是我的功绩?我如何不记得我何时生过你这般大的儿子?”
“咦?这不是前次见到的公子吗?本来他是丞相身边的人,难怪长得如此姣美!”
可不就是见不得人么,也不知宫里究竟如何了,总要把稳一些才是。
王述之没忍住笑出声来,立即引发一阵惊呼,忙对四周百姓点头浅笑,即便是朝服持重,也难掩娴雅适意之气度,的确堪比嫡仙下凡。
“这马车内不知坐着哪位大人呐?丞相都节衣缩食了,这位大人的马车竟然这么豪华……”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赞叹声。
众大臣擦擦额角干笑,心中恍然:傻呀!上朝时天气未明,坐着马车来谁能看到!
王述之微微眯眼,上回与陆温叙话,便已发觉他仿佛对王迟并不对劲,现在看来,这此中恐怕有些渊源。
冷巷狭小,马车没法通行,那些文臣脚力不济,上马追逐有*份,追不上又感觉没面子,只好望巷兴叹。
二人在热烈的大街上行走,立即引来无数人的目光,年青女子们交头接耳,群情纷繁。
“是。”
司马嵘赶紧跟上,心机转了一圈:“但是皇上对丞相送书画作贺礼有些不满?”
王述之微挑眉梢,心中顿时了然,笑应道:“无妨,马车留一辆急用便可,现在战乱未息,朝廷需求用银两的处所多,我身为百官之首,天然当省则省。”
王述之抬手扶额:“头疼。”
“头疼……头疼啊……”王述之一脸无法地摇点头,回身闲庭信步地朝前面人声喧闹的大街走去。
“是。”司马嵘想起本身滚上马车时仿佛是让他护着的,不由抬眼朝他看了看,“丞相可有那里摔疼了?”
第二日,大臣们下朝后走出宫门,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丞相府的马车,只要一个埋着头看不清面孔的仆人在树旁站着,不由大为惊奇,心想:莫非是丞相昨日丢了颜面,本日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嗯?”王述之敛起唇边含笑,放下快意朝他看过来,“你可查清楚了?”
王述之神采不动,沉默半晌,俄然笑起来:“不查倒好,如何越查越猎奇了?”
司马嵘随便一瞟便能看到百姓们热切的目光,又道:“丞相说得在理,只是没了马车,小人两只手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司马嵘:“……”
“是呀是呀,丞相靠着两条腿高低朝,他们却舒舒畅服坐在马车内,啧啧……”
“嗯?”王述之顿住脚步,转头看他,眼中暴露几分笑意,“拍马屁都拍得不着调。”
“那是丞相呐!丞相本日竟然未乘马车!”
“在陆府的这些年倒是查清楚了,不过八岁之前倒是一团谜,他年幼随流民入吴郡,被卖到陆府,小人只查出他本姓赵,乳名小郎,因战乱颠沛流浪,家中父母已故,其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