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与他贴得极近,目光在他脸上巡查一番,手重新捏住他的下颌,迫他扭过脸来,笑看着他。

司马嵘面色沉凝,眸底却透着几分混乱,耳根处浅浅的绯色不管如何都掩蔽不住。

王述之听他回绝得洁净利落,眼中透出较着的愉悦,点头而叹:“又听睡了,看来我与左梧兄的清谈甚是无趣啊。”

司马嵘幽沉的目光避无可避,喉咙逐步发紧,眼看着他的眉眼愈靠愈近,脸上让他触碰之处随之炽热起来,双手在身侧攥紧,气味有些不稳,最后狠狠一咬牙,猛地偏头避开。

“我倒是但愿,你将陆府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王述之嗓音降落,与常日金石相击的明朗之声完整分歧,透着微哑,丝丝缕缕钻入耳中,渗进心口,似生了藤蔓,能将人神魂紧紧勾缠住。

幸亏司马嵘一贯波澜不惊,虽对王述之这个始作俑者恨得牙痒,面上却与常日并无二致,一向捱到两路人马在岔道口相互道别,才堪堪松了口气。

二人呼吸交缠在一处,司马嵘深吸口气,逼迫本身平静,微微后仰,与他拉开间隔。

“丞相谈笑,下官倒并未小瞧晏清,只是见这副画的着墨之法与以往大不不异,有些吃惊罢了。”陆子修抬眼看向司马嵘,眸光有些通俗,“晏清可还记恰当初第一次作画,画的是甚么?”

炽热的气味拂在唇上,司马嵘心底一颤,在他即将触碰的刹时抬手将他推开:“丞相请自重。”

“呃……”陆子修抬眼,切磋的目光落在司马嵘的脸上,见他神采平静,忙规复笑容,“下官略有些吃惊罢了,想不到短短数月不见,晏清的画艺已精进至此,倒不算孤负丞相的题字。”

夜阑人静,车队来不及赶赴镇上投宿,只能在半路安息,王述之邀陆子修入马车清谈,命司马嵘在旁斟茶倒酒,司马嵘谢毫不得,被迫旁听到深夜,昏昏欲睡。

陆子修一如既往地暖和含笑,对他也甚为体贴,却时不时说两句让他难以应对的话,而王述之则一派悠然,虽未说甚么,可眸中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司马嵘让他拉上车,两侧保护纷繁侧目。

王述之仿佛并不在乎他的话,笑意不减:“你在顾虑甚么?”

司马嵘不知他这疑问从何而来,虽心中拿不准,语气却非常笃定:“陆公子交友的多为文人名流,并未与京中权贵来往过。”

王述之笑眸渐深,拇指沿着他下颌的表面细细摩挲,目光落在他唇上。

司马嵘听得一愣,心中立即敲起了鼓,却不好开口回绝,只能硬着头皮研墨,最后提起笔来,感觉笔端似坠着千斤重石,不由抬眼朝陆子修看畴昔。

“左梧兄但是记性差了?”王述之面含笑意,手中沉香快意悄悄一转,在司马嵘额头无声叩了一记,“现在已没有元生,只要王晏清。”

王述之猝不及防,双唇贴着他脸侧轻扫而过,若即若离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愣。

王述之垂眸打量,大加赞美,笑容满面地挥笔题字,最后笔锋一收,将画提起来吹了吹,倾身送到陆子修的面前,笑道:“可贵如此纵情,这幅画便赠送左梧兄以作纪念。”

司马嵘虽知贰心机深沉,却没推测皇兄情急之下的一次应变就叫他起了狐疑,想到这一起上陆子修对本身的摸索,也不知他对本身究竟有了哪些猜想,抿抿唇,答道:“听闻景王为人豪放,或许是当初新亭文会上,陆公子投了他的缘,他便将其视为可交友的老友。”

司马嵘听他提起皇兄,心中微微有些亮敞,忙道:“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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