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为吴姓士族,虽比不得顾陆两家,却也是江南排的上名号的,夏氏与王氏虽来往未几,倒也并未反目,现在夏知章主动相迎,怕是有了投奔的心机。
司马嵘面色紧绷,双唇紧抿,倒是眼角节制不住跳了一下,见他眸中笑意流转,喉咙当真起了些不适之感,忙撇开首,目光往船尾扫去,忽觉亮光一闪,神采大变。
王述之凝着端倪将司马嵘拉出船舱,心机敏捷转了一圈,俄然听到一名保护大呼:“不好,船底漏水!”
夏知章讪讪地笑了笑:“下官世侄方从京中返来,听他提起过,想着丞相返回会稽需求路过此处,便早早在此迎候,还望丞相不计舍间酒劣菜拙。”
夏知章一走,船舱内便只剩下两小我,忽地沉寂下来,雪花扑簌簌落在船舱顶上的声响轻柔动听,与船夫手中摇橹的吱呀声呼应和,生出几分光阴悠悠之感。
夏知章面色大变,原地迟疑半晌,仓猝回身对王述之拱手:“丞相包涵,家母病得短长,下官怕是要归去看一看才放心,扰了丞相雅兴,实在是惭愧难当。”
“回丞相,部属年幼时体虚气短,不宜吹笛。”
车夫一头雾水,老诚恳实点头。
王述之听得一愣,随即闷笑不止。
王述之笑意加深:“如何不吹了?”
司马嵘趁机敏捷后退,让他双臂一空,见他惊诧怔愣,不由面上微露窘色,立即回身狼狈地掀帘而出:“泊车。”
王述之始料未及,竟让他推得后背紧贴在车厢壁上,又见他反过来切近本身,愣了一下,眸色突然幽深深沉下来,随即便松了他的手,筹办将他腰背揽住。
“曲解?”王述之松开他后颈,低头看看本身胸口,将他两只手都抓住,意味深长地捏了捏,抬眼笑道,“你占我便宜占得舍不得撤手,我不该曲解么?”
“丞相把稳!”司马嵘急喊一声,同时抬脚踹昭雪几,将船尾挥刀扑过来的保护挡住。
司马嵘抬手接过,举着笛子凑到唇边,生生顿住。
“唉……”王述之一脸遗憾地长叹,非常不舍地松开他双手,“夏大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王述之转头看着司马嵘:“晏清,你意下如何?”
司马嵘抽了半晌未抽开,干脆双手往前一推。
船夫吃痛,握着匕首的五指松开。
船首两名丞相府的保护闻声大吃一惊,前后拔刀冲出去,将那两人的守势挡住。
王述之力道收紧,直直看着他。
“……”王述之好气又好笑,见他一脸安静,不由轻叹一声,转头朝夏知章拱了拱手,“那便有劳夏大人了。”
王述之对他脸上的窘色恍若未见,状似迷惑地靠近他,轻蹙眉峰:“嗯?又不想学了?”
一曲终,王述之转头看着他,笑道:“眼下闲来无事,我如果教你,你可愿学?”
王述之将司马嵘的手握紧,眼底笑意渐浓,嗓音降落道:“又不说话了,这是不否定的意义?看来真的不筹算回绝我。”说着唇角一勾,敏捷抬起另一只手揽在他颈后,将他往本身面前一拉。
二人在夏知章的伴随下登上乌篷船,因船身狭小,便只留了两名保护在旁,另有两名是太守府的,连船夫一共八人。
司马嵘沉默聆听,看着内里的水阔云低、白絮纷飞,整颗心堕入前所未有的沉寂。
“唉……”王述之点头而笑,“秘闻此行图的是山川之色,可不是美酒好菜,夏大人的美意,秘闻心领了。”
车夫不明以是,赶紧拉住缰绳。
司马嵘紧绷着脸:“丞相与部属胶葛不清,恐怕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