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抬高嗓音:“禀丞相,太子那边运送贺礼的马车刚到建康,明早就该入城了。”
司马嵘想起上辈子的确如王述之所言,一步迟,步步迟,最后天子只责备太子两句了事,至于豫州牧,换都换了,比如一口吞下甘旨珍羞,哪有再吐出来的事理?
亭台楼阁欲哭无泪,只好替他多添被褥,恐怕他冷着冻着。
太子见他踌躇,心中不悦,面上却非常诚心:“只要孤满身而退,才可获得父皇信赖,届时孤必会力保你安然无事!再者说,父皇现在顾忌王氏,必不会叫他们得逞,顶多问你一个办案不严的罪,就算是将你降职,今后孤也会再想体例将你汲引上来。韩大人固然放心!”
王述之头一回听他谈及朝政局势,抬起笑眸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后无法叹道:“皇上找借口将伯父留在都城留了数个月,再不放他回荆州,以他那暴脾气,怕是要气坏身子了。”
司马嵘肩上一紧,抬眼直直撞进王述之含笑的瞳眸深处,只一晃神的工夫,地上的灯笼让雨水浇灭,面前那张脸刹时堕入黑暗中。
王述之坐起,朝司马嵘看了一眼,见他睡得熟,仓猝起家开门:“小声些,甚么事?”
韩经义虽心中愤激,却也想不出更好的体例,现在已然被王氏盯上,他若不将这担子担下来,届时受罚的将会是太子,而本身又能讨得了甚么好?
王述之眼含笑意,倾身将他指尖的棋子抽出,移开案几,又将他扶着躺下去,替他盖好被褥,盯着他熟睡的面孔看了半晌,低声轻叹:“总算将你磨出困意来了!”
司马嵘垂眸落子,低声应道:“大司马镇守荆州,皇上若掌控了豫州,便能扼住荆州的咽喉,天然不肯等闲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