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渐渐站起家来,刚要说话,忽听远处传来一声鸡啼,本来时过半夜,已有雄鸡司晨了。她不由眼睛一亮,鼓掌说道:“啊,有了,我就以‘鸡叫’为题,作一首诗吧。你们听着: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
说完,快步来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说道:“小女人,别闹了,不然我把你……”
何非流笑道:“是的,她就是一个鬼,一个诱人的女鬼!”
方大陆被噎得直翻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何非流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少女也笑了笑,然后便飘但是去,消逝在夜色当中,只听得一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歌声从她拜别的方向远远传来:“花非花,雾非雾,半夜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多少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何非流笑了笑,目光又转向那少女,缓缓说道:“你天然不会叫杜韦娘,而你实在名字叫甚么我也不想晓得,只但愿你今后再不要如许玩皮混闹了。不过,不管如何,你明天都做了错事,做了错事就要遭到奖惩,我就罚你马上作诗一首。看你刚才接龙唐诗非常敏捷,想必也是有几分才情的,这不算难为你吧?”
他吟声一落,那少女脸上便现出欣喜之色,鼓掌叫道:“好,好!你这首诗的意境可又比我那首高远多了!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有才调!”
麻羽心中一动,喃喃隧道:“花非花,雾非雾,半夜来,天明去……这写的不就是鬼么?白居易这首小诗向来便颇受争议,有说写情,有说写恨,我看实在写的就是鬼呀!因为只要鬼才正如诗中所描画的一样,夜来昼去。莫非……莫非这自称杜韦娘的少女,真的就是一个鬼?”
何非流提大声音问道:“是谁拍门?有甚么事么?”
世民气中惊奇,均想:“这堆栈中只要那女店东阴海棠一人,拍门的是她无疑,却不知她半夜拍门意欲何为?”
方大陆双眉一挑,怒道:“何非流,你这是甚么意义?她这但是入室掳掠,是应当进局子坐大牢的,怎能一笑置之?我看你是见这小女人有几分姿色,又犯了怜香惜玉的老弊端了!”
何非流微微一笑,说道:“好一个劫富济贫!嗯,所谓财不成露白,你是不是白天看到我们在商店里大把大把费钱买东西,觉得我们是富人,因而早晨便劫财打秋风来了?哈哈,这么标致的小女人,扮成一个丑恶可骇的骷髅女鬼来吓人掳掠,也真难为你了!”
那少女目光脉脉,看着何非流道:“没想到你竟是个知音识者,也懂这类逆挽诗!却不知你能不能也以这类逆挽法,来作上一首?”
麻羽却道:“你还是把他忘记的好,不然会得相思病的。这类病杀人不见血,但是比进局子坐大牢还折磨人!”
何非流轩眉叫道:“好,太好了!此诗起句平平,结句却奇峰陡起,境地全出!好,好一首逆挽诗!”
哪知言还未毕,从已拉开半尺多宽的门隙当中,一只手俄然疾伸出去,直抓他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