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单逸尘抬起受伤较轻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极低极低地唤了她一声。
“来了。哎,如何还带着他?”
阮墨底子没有这番话内容的半点影象,想来原主嫁过来后,也并未听人提及过,现在心中不无震惊。当初虽有想过她一个孀妇收留男人在家是否有不当,但何曾推测落云村竟另有这等端方……不守妇道之罪?
她……哭甚么?
幸亏方才路上无人,青木又是本性子闷的,向来不随便对人作批评,只道:“二位请进。”
“……”她没有应对,仍垂着脑袋苦苦斗争。
“可我与他……我们甚么事都没做过……”
“……两年。”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前后仿佛说了很多话。可单逸尘一个字都没听清,只晓得怀里的人儿受了委曲,内心难过,冷静哑忍了那么久,才终究哭出来,心头便跟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只得更用力地搂紧了她。
不是外男……?
那二字,仿佛一道惊雷炸响于阮墨的耳边。
单逸尘失血过量,神智有几分疲惫,但并未昏倒,心知阮墨正给他措置伤口,放心肠闭目养神,忽而感受腰腹处落下几滴温热的液体……出于多年经历,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流血了,立即严峻地睁眼去看她。
有甚么好哭的?
“他又流血了!”
瞥见她没有受伤、没有流血,他的心突然放下。
只是阿棠他爹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短得出奇,手腕以上暴露了一截,脚踝以上也暴露了一截,夸大些说,像个大人偷穿了小孩的衣裳,实在有些……风趣。
阮墨脑袋都有些发昏,可见撞得有多狠了,忙挣扎道:“你……会压到伤口的……快放开……”
额……她才刚说了与单逸尘毫无干系,转头便与他靠得如许近,还搂着他胳膊走了一起……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阮墨精力一震,忙仓促回到里屋,见单逸尘还是一动不动坐在桌边,面色安静,然枕在桌面的右臂已青筋崛起,拳头紧握,仿佛一向在强撑。
“这……”阮墨猛地愣住话头,下一瞬已被单逸尘一手扯到身后,用力得几乎令她跌倒在地,还未站稳,却听他语气阴沉至极道:“敢动她,我便屠村。”
面无神采,目光冷然,淡定得似是完整不为所动……俄然感觉没甚么可骇的了。他不是喜好凑热烈的人,本日会主动要乞降她一同前来面对村长,只能够是为了她。那么,不管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查问或是奖惩,只要他在,便不敷为惧——
扣上手腕的手猛地一使力,面对床沿而坐的人儿毫无防备,一下便被拉得扑向他身上,硬生生撞上他胸膛的伤口,两人俱收回一声沉重的闷哼。
阮墨一听,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说两处相隔不远,但单逸尘毕竟腿上有伤,走的又是未经休整的山路,凹凸不平,法度微微有些不稳,她怕人不谨慎摔了,伤上加伤,想都没想便畴昔扶着他的胳膊走。
一字一顿,毫不含混。
“叨教村长,何为……净身?”她压下心口不安,轻声问道。
青木略一点头,迈步走在前头,阮墨拗不过他,只好叮咛阿棠乖乖在家待着,然后与他并肩出了门。
村长没有留过量时候给她,翌日一早,青木便过来了,请她到村长家走一趟。
“娘!”是阿棠的声音。
他不想让她再受伤害,他不想让她再委曲落泪。
她浅笑着道了谢,便与单逸尘一起走入屋内,一进门便见坐在厅堂主位上的村长,正托腮笑眯眯瞧着他们,明显已等待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