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姥姥做了一锅萝卜炖肉。
“你咋这么笨呀,还没扎好,做我的弟弟是有前提的,这么笨是不可的。”边说,边上了炕。
这时,姥爷披着大皮袄返来了,把一大卷子红纸从胳肢窝底下抽出来,顺手丢到炕上,“本年也贴副对子吧,要返来,早就返来了,这都过了三年了,怕是不返来啦。”
明天的炕,姥姥格外的给多烧了一把柴火,并且还答应姐姐,在炕凉了的环境下,能够再抱一次柴火。
“没事,都多大了,还怕这。”姐姐说。
下午早早的吃了炸糕和肉菜,姥爷到队房熬年去了。妈妈帮姥姥堵了鸡窝,圈了羊,陪着姥姥上了炕。
“我说咱俩伙做吧,你就要各做各的,还帮你呢,我的还没做完呢。”说着,便低头持续扎她的五星灯笼。
姐姐的命真好,灯笼扎好了,窗户玻璃上透出去的那点儿亮儿也没了。
“啥叫捎呀,我又不出去。”姐姐学会逗嘴了。
这天一大早,百口早早地吃完饭,妈妈帮着姥姥烧了好多开水,将两桶开水放在我们屋的炉口上,那天炉火烧的很旺,屋里很暖,两桶水吱吱呀呀、吱吱呀呀地唱着,仿佛这人间统统都充满了欢乐,就连院里那鸡,都显得很欢畅,跑过来跳畴昔咯咯地叫着,邻居家的猫,一会儿蹿上墙头,一会儿爬到树上。
几天过后,年三十了。
“你不是说要跟奶奶学吗?明天我就教教你,咋摆设糊口。”
“站住,把那纸搁到堂地柜盖上,把那箩筐捎院里去。”姥姥说道。
姐姐见我高低摆布地晃着脸,便申出一个手指,在玻璃上擦呀擦,擦出一小片,我用一只眼往外一瞄,再看看玻璃,奥,是我们呼出的哈气使玻璃结霜了。
天越来越黑,灯笼越来越红。
“这活儿就不是一小我干的,没人给我扶,我咋绑?你也没说帮我一下。”我不美意义地嘟囔起来。
姐姐一看,乐了,“嘿,你还挺会发明,这叫金字塔,天下驰名。诶呦呦,啧啧。”
“秀英,甭叫弟弟看,可吓坏你弟弟,他没见过。”姥姥扭着小脚跑过来对姐姐说道。
“爹,上炕吧。”妈妈给我搓着脚,说道。
“没事就好,如果在姥姥家把你吓磕着唠,姥姥可没法跟你爸爸交代。千万别看,血淋呼啦的,可吓惶啦。”
姐姐把箩筐“捎”到了院里,进了东屋。
“就是,我家也杀过猪,杀过羊,就是没见如何杀的。”
本来我是要扎一个四方柱的灯笼,但是没人帮我扶一下,上边的方框如何也扎不好,干脆上边的方框不要了,把四根立柱一拢用线一绑,完事。
第二天,三间房乌黑的窗户纸,鲜红的窗花,屋里一下显得敞亮了很多。
“秀英,给你点儿纸,你这屋里够了。”姥爷顺手把那卷纸放到柜盖上。
看着看着我们的面前就恍惚了,看不出灯笼的形状了,只看到两个亮点,被两个星光闪闪的光团围了起来,好似两个火球,在那边微微闲逛。
“嗯,好多了,大年月朔能出街了。”姥爷看了看我的脚,说道。
“行啦,当着孩子们的面,少说这些。去看看你娘去,又抹上眼泪了。这钱你如果不花,让你娘给你放起来,啥时候用,跟你娘说。去吧。”
院里新放了一张大桌子,中间支了一口那么大的大锅。
“爷爷,把那纸给我递上来,我看看。”姐姐说着,申出一只手。
“不消不消,过完年我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