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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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阿琰,”萧琮欣喜下不免冲动,连咳带喘,“咳……你如何来了?”
萧琮喜好的,就是她要喜好的。
萧承忠心想,郎君和十七郎君在竹溪约见了这么多年,国公必然是晓得的,却没有遣人斥责,可见应无不准之意,又想到郎君长年受病体折磨,只要见到十七郎君时才欢乐松快些,当下便不再游移,说道:“十七郎君,去承和院还要转几条路,请随小人前行。”
四喜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却不敢再作逗留。她怀里的月季是高娘子要的,回得晚了,少不得要被上面的侍婢排揎。当下抱着花枝,一手提着裙摆跑得缓慢。
萧承忠见那小婢走远了,这才问道:“十七郎君,您如何在这?”
萧琰细嚼慢咽吃完,放下漆箸,双手平搁于膝上,这才开口说话:“这白梅糕有淡淡的香,另有淡淡的甜,软而不腻,味道很好!”她的眉细如刀,一双眼眸笑起来却如弯月,非常讨喜。
萧琰手臂挨到兄长肋骨,只觉硌人,伸手摸了摸,又拿起他的手,但见骨节根根凸起,不由蹙眉,“阿兄要多吃点。”
萧琮笑应:“阿琰!”手臂向前伸出。
萧琰已迈开步子,“走吧,我只去见见阿兄,不四周乱跑。”
“哈哈,本来如此。”萧琰想起馥梅院仿佛是父亲的妾室高娘子的居处。
萧琮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阿琰喜好甜食。”
萧琰从榻边起家侧让,猎奇的看着,待兄长咳声止后,她笑嘻嘻道:“这就是阿嫂吧。”
——寒得逼人!
萧琮蓦地坐直身,“咳咳咳……你说甚么?阿琰来了?”声音骇怪中带着非常的欢乐。
萧琮想了想,道:“阿琰每逢5、十之日来吧,我让萧承忠去接你。未初时分,你在苑内候着他,别爬墙翻里翻外的。”
萧琰伸手抚他胸口,脸上笑嘻嘻的,“阿兄,我传闻你结婚了,来道贺呀。”
萧琮目光一凝,“去查查,那婢女是哪院的?——把好口风。”
沈清猗心下暗奇,萧琮待人接物温文有礼,面上经常带笑,但那笑容倒是禁止的,绝无能够像此时这般放声纵笑——看来,是非常喜好这位十七郎了。
萧琰转开目光,望了眼窗棂,不由轻呀一声,神采歉然道:“阿兄,我得回了。娘子会担忧。”在外人面前,她不能称生母为母——“母亲”是对父亲正室的称呼。
笑时恰好逮着四喜偷偷瞄她,被她逮个正着又慌镇静张低头,脸红得快排泄朱砂来,萧琰忍不住又哈哈一笑。
萧琰已经催他,“快走,快走!”
四喜心跳得短长,来不及多想,正要回话,却听小郎君咦了一声,道:“四喜,你去吧,我找到带路的人了。”
沈清猗见那对鸳鸯的头顶是一圈红色的毛,果然“白首”,勾了下唇,“这贺礼公然奇特,十七郎故意了。”
即便沈清猗不好色,也要暗赞一声:端的美质少年!
萧琰不由看向沈清猗,正巧和她寒冽的眸子对上。
沈清猗见多了士族郎君的意态风骚,还没见过萧琰这般脸嫩的,心道:还是纯良少年啊。
萧琰哈哈笑起来,“我不是郎郎君。”
端砚回声而去。
萧琮惨白清俊的脸庞微微一红,又禁不住急咳了几声。
“喏!”萧承忠心领神会,“小人这就去办。”
萧琮俊雅的脸庞微现赧色,“阿琰,这是你阿嫂,吴兴沈使君之女。——阿沈,这是十七弟,阿琰。”
萧琮笑问她:“阿琰带甚么贺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