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很沉,用蛤蟆铜锁锁住了,里头叮咣作响。我正深思咋给它砸开,爷爷就跟猫闻见了腥味普通,俄然呈现,恶狠狠地把我丢出去,还重重地赏了我一记耳光。
我既猎奇又恋慕,拉住他问:“哪来的钱?”
有次趁爷爷小解,我偷溜进他的房间,想拿几个板儿买糖葫芦吃。在床下找了半天,没找到我爷的钱箱子,却在地板的暗格里,发明一只紫檀木盒。
那天我正在河边闲逛,同街的二嘎子一手举着一串糖人,大摇大摆地往镇口走。
我爷定定地看着我,长叹一声,仿佛下了很大的决计,从裤兜拿出一枚跟我兜里一模一样的铜板儿,闷声道:“这是从二嘎子身上找到的。他死了,今早在河里发明的。”
“你——”我爷扬手要打,到半空又落了下去,俄然老泪纵横,拍着大腿道,“我老江头本本分分大半辈子,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养了你这么个财迷心窍的混账玩意儿!”
我暗骂本身胡涂,不再说话,和二嘎子哼哧哼哧爬了老半天,总算到了山顶。
钢镚儿沉甸甸的,也不晓得有多少。我心中窃喜,到路口喊二嘎子分开,却摆布不见人。我觉得他在跟我躲猫猫,轻声喊了几句。山林静悄悄的,还是没人回应。
“成子哥……”身后俄然有人喊我。
“先说好,这事儿就咱俩晓得,谁说出去谁是小狗。”二嘎子两眼都冒着光。
二嘎子一抬眼:“想要?”见我头点得跟捣蒜似的,他笑了笑,“早晨来河边等我。”
我开初另有些踌躇,不过顿时就被二嘎子兜里的钢镚儿拉拢了。
小孩不怕鬼,但怕黑。一小我走夜路,还是山路,我内心扑棱棱的,总感觉黑暗中藏着凶恶的怪物,随时会扑出来把我吃掉,吓得连滚带爬,赶到池子前,也不含混,将布兜里的铜板儿尽数倒归去,瞥眼瞅着池里的钱仿佛又闪起了银光,也没多想,回身就想分开。
“听着了。”我哭得都快把鼻涕吃进肚子里了。
当晚我等我爷睡下,就偷偷出门,到河边和二嘎子汇合。固然想钱想疯了,但我还是心虚,问二嘎子我们要上哪儿弄钱去,偷偷摸摸的事儿我可不干。二嘎子拍着胸脯道:“放心,咱不做那事儿。山顶的老爷庙晓得不?那儿的池子,老多钱了!随便捡。”
我爷神采大变,捡起钢镚儿问我:“哪来的?”
“啪嗒。”我口袋里的钢镚儿不应时宜地滑出来,骨碌碌滚到我爷脚边。
我听我爷说过,我们镇是古镇,旅客很多。那老爷庙固然凋敝,香火却很旺,长年有香客上那儿叩拜,还老往门前的许愿池里扔钱。那庙没人管,池里的钱都快堆成山了。
我顿时寒毛直竖——那是二嘎子的声音。
我一看,立马傻眼:昨晚二嘎子给我的,清楚是现在通行的硬币,咋转天就变成我爷保藏的那种当代铜板儿了?铜板中间有个方孔,上头另有字,可惜我一个都认不得。
我小驴脾气也上来了,撅嘴道:“谁让你不给我?你不给,我自个儿弄去,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