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闻言大惊失容,纤瘦的身子踉跄了一下,软软倒在了一旁的宫女怀中。
“他只说让你留活着上,没说让你与那陆泓琛长相厮守,该当也不算是骗你吧?”一道娇媚的声声响起。
“猖獗,竟敢在皇上面前口出大言?”老寺人冷喝一声。
“是药三分毒,何况微臣用的是以毒攻毒之法,天然会有风险。”贺亦钧也跪地,仿佛在以表替薛贵妃治病的决计。
天子虽在气头上,但勉强还是将她的话听了出来。
“你与那陆泓琛的前尘旧事,我皆在幽冥镜中瞧见了,你二人生生世世无缘厮守至白头,实在令人不幸,我此番将你找来,是为了给你二人一次机遇,就看你愿不肯承诺我的前提了。”女子接而道。
秦雨缨狠狠掀翻那桌子,想要撕了存亡册,可那纸张也不知是用甚么所做,直到她双手被绞得通红,都还是绞不碎分毫。
而那邪气,从星象上来看,刚好指向七王府。
“甚么机遇,甚么前提?”秦雨缨问。
窥破天机,逆天改命……这话听起来为何如此耳熟?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非事恐怕七王妃不成,她与您中的是同一种毒。”贺亦钧在旁解释。
如果七王妃不堪药力而亡,他这爱妃听闻动静,定会心急如焚,乃至于加沉痾情。
“中毒?这么说……本宫并不是得了病?”薛贵妃闻言愈发惊奇。
甚么一月之期,甚么找到高低两册医书便能调换自在?都是哄人的,都是哄人的!
见秦雨缨被宫人“请”了下去,薛贵妃不解地问:“皇上,试药这类事不是该当由宫女来做吗?”
薛贵妃闻言急了:“但是皇上……”
面前是一张偌大的桌子,桌上有墨有笔,另有一本厚厚的册子。
贰心知只要薛贵妃安然无恙,长姐才有生的但愿,若薛贵妃就这么死了,天子一怒之下定会让他与长姐一同陪葬。
“大胆,你这是干甚么?”天子勃然大怒。
他不管这究竟是病是毒,总而言之,定是与秦雨缨这个七王妃有关!
“戋戋一个王妃,怎比得上朕的爱妃首要?七弟若知情,想必也不会让朕难堪。”天子道。
“臣在诊断贵妃娘娘的病情。”秦瀚森简短地答。
她浑身一阵颤抖,只感觉一腔血涌到喉咙里,变得冰冰冷凉,连呼吸都将近停滞:“阎王,你给我滚出来,装甚么缩头乌龟,你给我滚出来……”
他死事小,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姐也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我是阎君的妾室,我叫唐咏诗。”女子道。
“副院使,男女有别,贵妃娘娘的药岂是你一个男人能试的?”贺亦钧道。
“已是甚么?”薛贵妃忙问。
邪祟临世,祸国殃民,若不及时肃除,恐后患无穷。
永安年,腊月初七……那不就是半个月后?
“这秦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先前出了个心肠暴虐的秦淑妃,接着出了个不守礼数的七王妃,现在又来了个胆小妄为的副院使……”油头粉面的老寺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嘀咕。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愈发勾起了天子内心的火。
“已是……神采惨白,气味奄奄。”宫人道。
妾室?
此时她只觉对劲识飘飘忽忽的,在一片黑暗中穿越来、穿越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先前从未见过的处所。
她仓猝合上册子,借着四周略显阴暗的光,瞧清了封页上那三个冷冷的大字――存亡册。
加上本日贺太医诊断出秦雨缨、薛贵妃二人症状分歧,由不得他不思疑。
他并未奉告薛贵妃,就在数日之前,钦天监的太史令俄然来报,称北斗星南移,天狼星耀青光,这人间恐将有邪祟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