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人所书,何种笔迹,柳二爷瞧上一眼,再提笔,便能仿个以假乱真。
夜色已深,明月当空。
柳淮扬闻他此言清浅一笑,便将个贺词折了几折塞入信封,又唤了句宫十一将信封交到人手中,才转头慢理条斯的同大夫说上一句:“崔四冲冠一怒的是那位宁死不肯入他崔家半步的人儿,那位不肯嫁于他的启事便是那四位高门令媛。只那四位令媛却又是崔四不得不纳的权宜之计。主张是我这个智囊出的,为得倒是朝廷社稷。崔四虽心有不甘,但社稷百姓为本,他天然谅解。
只感觉的心中酸涩难忍,却仍旧没有一丝想哭的征象,怕是自家的泪腺天赋便不发财,便是这般时候通房沈鱼也能分一用心神想了想这些旁的。
倒是忘了回回都是他温方本身挑衅在先。
莫说别的,只这二人同心合力的弄上一回,能生生将全部朝堂上的一众千年狐狸,坑个底朝天也不需费上一兵一卒!
温方只恨的咬牙切齿,半句话也说不出,宫十一早就没了萍踪,那信怕也是追不返来的。
何况柳二爷又那里正眼瞧过旁的哪个女人,也只是沈鱼罢了,整日当个宝贝似的,恨不能不时捂在怀里。
大夫温方感喟一句,又有些八卦的凑在自顾深思的柳二爷脸前贼兮兮道一句:“听闻四爷那位顶顶钟意的女人,便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惹的四爷冲冠一怒,竟是要连娶了四房高门阔府里的令媛,养在了后院?”
柳淮扬笑一笑也不辩驳,等一张贺词写罢,落了温方的款,才递给他一赏。
她摸了摸眼睛,清楚内心难受的紧,倒是一点泪意也无,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轮明月垂垂西沉。
因而大夫温方把个手一摊,两眼一瞪:“二爷不是决计难堪我罢,这么些年,大夫我鞠躬尽瘁的窝在那几米见方的药庐里,整日不是写药方翻医书便是配药熬药,又那里的来空档,去细细想过,如何跟个女人相处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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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方这话便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义――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若你中意个女人,刚巧晓得了那女人也中意你……“柳淮扬沉默一瞬接下来倒是仍旧带了几分不耻问的意义:“爷只想晓得,今后该当如何?”倒是头一次见柳家二爷说话带上一分不安闲的神采。
柳淮扬瞧着温方带着一脸的切磋之色,只把个神采一沉:“劝你一句,尽快收了脸上的猎奇之色。爷现下问你,你便诚恳了答了,莫再生出旁的事端,下一次只怕宫十一便不会手上包涵了。”
柳淮扬将人算计一番,表情便是大好,温方那几眼不堪友爱的眼神,也独自忽视掉了……
闻他此言,本来眉头紧皱的柳二爷,面色自是一舒,漾出个带了三分幸灾乐祸的含笑出来,笑言一句:“这回你的动静倒是通达的紧。”说完也不看温方那一脸洋洋得意的神采自顾说了一句:“这般喜信自是该修书一封,贺上一贺。倒是感念温大夫提示一句,那么这封贺词便以温大夫的名义来写罢。”
果然是怕甚么便来甚么,沈鱼只恼得恨不能拿了帕子捂了他的嘴,也不过在内心白想一回罢了,哪敢呢?
三朝老臣不过同他政见相左,一时挡了他大兴国策的道儿,这厢笑的一派谦恭,回身便谴了月影的人,说杀便杀,眼睛竟也不眨一下。而后为表天家皇恩浩大,亲身前去那大臣大师记念,只打动的其子恨不能用尽余生耗经心力报效朝廷,为他崔家失职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