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乐之扬面前光亮,呈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灵飞经》也好,“转阴易阳术”也罢,均是别人缔造,若能融会贯穿,未始不能缔造出一门全新的武功。
“先祖父暮年曾有奇遇,故能逢凶化吉,我有他护法,也安然度过难关。先祖父曾说过,对初学者而言,一月以内收一年之功,几近已是极限,看你现在修为,何止一月一年?”
乐之扬喜道:“先生可有甚么发明。”
梁思禽点头苦笑:“以毒炼功,并非你的初创,比如修炼‘毒砂掌’的妙手,用手拍打毒砂,毒质沁入掌内,再以内功逼出,如此几次为之,次数越多,掌风越强。敌手中掌,并非伤于剧毒,而是伤在掌上的内力。乌有道的‘元毒功’也是这个门路,可他精通药理,君臣佐使,循序渐进,哪儿像你这么贪多求快、一味蛮干?”
乐之扬抬眼望去,只见飞瀑流泉,泻入一眼深潭。正感猜疑,忽听梁思禽说道:“你梳洗一下。”
“发明说不上。”梁思禽说道,“不过灵道人若在,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梁思禽说道:“你用‘转阴易阳术’逼出毒素,顺从蛊虫,朝夕不断,日夜接踵,这数月之期,赛过十年之功。听你所述,那毒菇应是“金蟾银蛇”,剧毒非常,小小一枚,就能毒死数头牯牛。换了别人,即便精通‘转阴易阳’,也不敢以身试毒,即使有胆试毒,哪儿有将毒菇当饭吃的事理……”
乐之扬呆了半晌,犹不断念,说道:“如论如何,我把经文念给你听,或许有所发明。”不待梁思禽答复,自顾自念起《灵飞经》的经文。
“谈笑!”杜酉阳点头,“如果铁木黎,你我另有命在?”
意想及此,乐之扬扬眉握拳、喜不自胜,心口似有一团火焰,烧得他喘不过气来。
梁思禽微微苦笑,说道:“转阴易阳术,恰是‘周流六虚功’的根底,同一小我创出的武功,弊端天然也都一样。”
他欣喜之余,又觉怅惘,耳力精美至斯,应是得益于《灵飞经》,数月以来,除了昨晚,他从未练过这一门内功,何故突飞大进,实在令人不解。
“奇鬼蛊?”梁思禽动容道,“你中了奇鬼蛊?”
“听你所说,当时已然走火入魔。”梁思禽神采严厉,“幸亏你学会了灵道人的遗法。”
乐之扬恍然有悟,无怪梁思禽说毒物不是怕他,本来怕的竟是本身。他走在路上,陆地上的毒物纷繁遁藏,跳进水里,水里的毒物簇拥登陆,乐之扬心中诧异,可又猜不出启事,冷静洗净身子,运掌如刀,抹去髯毛,爬登陆时,岸边岩石上叠放着一套衣物,青衫草鞋,倒也称身。
“你度过‘六虚劫’了?”乐之扬又问。
“落先生!”乐之扬欣喜不已,“你没事么?我还觉得,觉得你……”
梁思禽说道:“老子单骑西行、孔丘周游各国,庄子不肯退隐,宁为泥中之龟。圣贤难做,好人难为,做恶人轻易,可我又不太情愿。”
乐之扬见他伤感,想到平生遭受,也觉无可何如,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乐之扬不堪惊奇,习武以来,他的轻功也从未达到如许境地,更何况还断过脚筋,遵循梁思禽的意义,此生当代,再也没法利用轻功。现在轻功不弱反强、远胜以往,当真奇哉怪也,就如做梦一样。
“打个比方。”梁思禽拾起一块泥土,“有道是:‘水来土掩’,如果黄河决堤,这一块泥土堵得住吗?”
乐之扬见过蛊傀神速如风,心中将信将疑,说道:“多亏先生传我‘转阴易阳术’,要么我早就成了‘一个’蛊傀了。”
身形方动,忽觉有人拍打肩膀,乐之扬几乎跳了起来,只听耳边有人说道:“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