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双腿包裹木制马甲,奔上坡顶,左顾右盼,杜酉阳忽道:“奇特,人呢?”
梁思禽不置可否,指着火线说道:“到了。”
梁思禽说道:“你用‘转阴易阳术’逼出毒素,顺从蛊虫,朝夕不断,日夜接踵,这数月之期,赛过十年之功。听你所述,那毒菇应是“金蟾银蛇”,剧毒非常,小小一枚,就能毒死数头牯牛。换了别人,即便精通‘转阴易阳’,也不敢以身试毒,即使有胆试毒,哪儿有将毒菇当饭吃的事理……”
啸声冲天而起,仿佛朝阳东升,升到至高处回旋不下,一如大鹏展翅,掀起万里长风,扫荡括苍山里的毒云惨雾。
梁思禽愣了一下,皱眉道:“倘若灵道人再世,或答应以一试。”
梁思禽说道:“老子单骑西行、孔丘周游各国,庄子不肯退隐,宁为泥中之龟。圣贤难做,好人难为,做恶人轻易,可我又不太情愿。”
乐之扬听到这儿,谨慎问道:“落先生,你真要帮燕王篡夺天下?”
乐之扬看得心惊,由衷佩服道:“梁先生,你本领真大,这些毒物都怕你呢!”
梁思禽看他一眼,淡淡说道:“它们不是怕我!”乐之扬一愣,问道:“那为何逃脱。”
“啊!”乐之扬倒吸一口寒气,当时真气乱蹿,正如梁思禽所说。
“可这工夫救了我的命!”乐之扬心中悄悄不平。
乐之扬双目一亮,冲口而出:“《灵飞经》能化解‘六虚劫’么?”说完这话,只觉耳根发热,心子砰砰直跳,仿佛拨云见日,发明别有六合。
梁思禽微微点头:“‘转阴易阳术’克意进取,一旦修炼,精进神速,赛过平常内功心法。抑且资质越高,修炼越勤,精进也就越快,但是欲速则不达,精进太快,内力满溢,人体难以接受,常常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亡。”
“化得干清干净、无影无踪。”梁思禽漫不经意隧道,“我练的任何内功,成果都会变成周流六虚功;别人任何内力真气,一入我体内,也会变成‘周流六虚功’。”
梁思禽点头:“灵道人道家怪杰,深谙以柔乘刚、冲虚自抑的事理,平生一战成名,而后绝迹江湖,若非大智大巧,如何能够做到?我猜他当年应战释印神,并非为了浮名浮誉,而是心有所碍,以武证道,冲破修为上的难关。若不然,又何必关门比武、胜负不传。他的内功,镇之以静,养之以虚,敬天畏己,贤人知名,正与先祖父到处相反,故能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以冲虚受满溢,化解你莫大的危急!”
脚步声更近,乐之扬居高望远,但见远处山坡下呈现两人,间隔其间另有三百余步,也便是说,方才闻声动静,二人该在一里以外。这两人轻功不弱,又相隔极远,乐之扬能够闻声脚步声响,当真神乎其神,传说中“天视地听”也不过如此。
“谈笑!”杜酉阳点头,“如果铁木黎,你我另有命在?”
梁思禽叹一口气,环顾四周,如有遗憾:“当年我一念之仁,将‘毒王宗’困在这儿,未曾想他们豢养毒物、培植香花,将这一片大好山川闹得乌烟瘴气,‘天机宫’历代祖师有灵,真不知会如何怨我?我这平生,老是想做功德、当好人,可常常弄巧成拙、事与愿违,正也错,反也错,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人生至此,真是有趣得很!”
乐之扬当头淋了一桶冰水,只从脑门冷到脚心,半晌问道:“那是为何?”
乐之扬张口要叫,梁思禽摆了摆手,指向树下。乐之扬转眼望去,杜、淳二人一无所觉,边走边说,径直走下山坡,消逝在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