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来两眼一翻,正要发作,施南庭止住他道:“有话好说。”转向乐之扬,“乐公子,东岛西城素有恩仇,你是局外之人,最好避而远之。”
兵器缠在一起,云、施二人各各夺回,不料混乱当中,剑与环更加胶葛不清。乐之扬拔地蹿起,跳上屋檐,这时劲风**,一束白绫闪电射来,灵蛇似的缠向他的足踝。
二尊的神采更加丢脸,施南庭咳嗽一声,说道:“乐公子,除了其间,北平城里,西城另有哪些巢穴?”
“你不消套我的话。”施南庭淡淡说道,“本门追踪西城来到北平,筹算与之决一死战。三日前,我们找到这儿打了一场,若非梁思禽造了一场大雾,西城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命。”
宁王冷冷酷淡,侃侃而谈,朱微听得心往下沉,明白兄长意有所指。宁王目光游弋,并不与她正面相对,接着说道:“乐之扬那厮,不过是秦淮河边一个乐户,至卑至贱,你是九天上的凤凰,他只是泥洞里的鼠辈,一上一下,一高一低,勉强凑在一起,还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朱微又惊又气,冲口而出:“我才不在乎……”
“你的事……”宁王沉默一下,“陛下大多奉告我了,只不过,他说你死了,我倒有几分不信。”他转过身子,手指远处,“我在那儿给你立了一座假冢,现在看来,也是多余。”
众将校都听过这一名公主的轶事奇闻,起家以后,忍不住偷偷打量。齐公公咳嗽一声,说道:“燕王殿下,王爷托我扣问,只是护送公主,为何雄师压境?”
宁王见她目光不善,心中恼火,厉声道:“如何?你不听话?”
“猖獗!”宁王两眼出火,额上青筋暴凸,白森森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敢不听?别怪我大义灭亲!哼,阿谁姓乐的下三滥,亏他识相没来,如不然,我便代替先帝,撤除这个祸害!”
步队在一箭以外停下,一个绣衣男人跃顿时前,大声叫道:“奉宁王之命,敢问来者何人?”
道衍沉默点头,两人四目融会,心领神会。朱棣一抖缰绳,丢下雄师,单骑直奔大宁。朱微望他背影,不觉愣神,忽听齐公公说道:“公主殿下,还请上马!”
齐公公想了想,与朱鉴私语数句,转头说道:“宁王说了,请燕王、公主二位入城相聚,至于其别人等,离城二百里结营,如不然,两军对峙,有伤和蔼。”
燕王急于求援,日夜兼程,不两日便过刘家口,再往前行,便是塞外。
朱微一窒,无言以对,燕王笑道:“十七,我一人一马,要抓要杀随你的便。只不过,我完了,朝廷就会放过你吗?”
朱棣笑道:“北方鞑虏异动,我怕路上有失。”
“父皇发展南边。”朱微说道,“安土重迁,也是不免。”
寺人翻身上马,膜拜道:“公主万安,老奴迎驾来迟,该死,该死!”
朱微听得心惊,问道:“四哥,将来还会重蹈复辙么?”
朱微神采发白,低声问道:“因为乐之扬么?”
“混账!”宁王一拍桌案,面皮溅朱,瞪着朱微,咬牙说道,“我当真悔怨,当年将你引入乐道,害你交友匪类,让一个下九流的小子勾了魂儿。从今今后,我再也不准你跟他来往,如不然,我将他碎尸万段。”
燕王笑了笑,说道:“身在皇家,身不由主。将来某一日,四哥如有获咎,还望十三妹海量包涵。”
朱微下顿时前,扶起齐公公,心中百感交集,问道:“齐公公,哥哥还好么?”
宁王极好颜面,听了这话,拂袖而去。朱微寂然坐下,晕晕乎乎,摇摇摆晃,全部儿成了一具空壳。她幼年失母,宁王身为胞兄,对她庇护备至,以是钟情音乐,也是因为宁王爱好此道。兄妹二人交谊之深,远非平常可比,现在翻脸相向,更加令民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