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脸上腾起一股青气,厉声道:“不活也不成,我将你变成痴子傻子,浑浑噩噩,不知存亡!”
叶灵苏道:“你杀你的,与我何干?”
“我怕你用心。”乐之扬说道,“正在踌躇,他就来了。”
乐之扬啼笑皆非,说道:“我若要独吞,何必交给西城八部把守?”
“母妃归天得早,当时我悲伤得很!”朱微苦楚苦笑,“厥后一想,那也不是好事。不然父皇归天,她也得陪葬。”
“胡说……”宁王欲要辩驳,话到口边,却又说不出来。
乐之扬将手一摊,叹道:“我一文不名,拿甚么赔你?”
“我还没想好!”叶灵苏扬起俏脸,冷冷说道,“你倒是答不承诺?”
乐之扬留步转头,叶灵苏盯了他一会儿,忽道:“你瞒着我,真的不是为了独吞?”
“你、你……”宁王怒不成遏,“你受了妖人勾引,没法无天了么?”
云虚深思一下,揣起图谱,回身就走,叶灵苏叫道:“你上哪儿去?”
花眠笑笑,递上一个承担,叶灵苏解开一瞧,倒是云虚取走的《天机神工图》。她不堪欣喜,翻开一瞧,先前残破不完的图样均被一一补足,另有几处,叶灵苏刻画有误、计算有差,也用红笔朱砂一一改过。
乐之扬道:“图纸还没画完……”
乐之扬瞒不畴昔,只好硬着头皮将篡夺宝藏的景象说了一遍。叶灵苏听完,顿足愠怒:“你何不早说?”
来到执事厅中,叶灵苏使个眼色,乐之扬会心、合上大门。施南庭、杨风来不久前在他手里吃过苦头,敌意犹在。施南庭尚能禁止,杨风来倒是鼓起两腮,瞋目相向。
“是!”叶灵苏答复。
这话字字出于热诚,叶灵苏本想呵叱,话到嘴边,忽觉心伤眼热,多日来的悲伤委曲涌了上来,呆呆怔怔,恍恍忽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目光一旦隔断,乐之扬身子一松,获得自在,向后一跳,忽又向前纵出,剑出如风,刷刷刷刺向云虚。
叶灵苏心生迷惑,转头看向乐之扬。乐之扬不动声色,内心烦乱不堪,“元帝遗宝”落到东岛手里,要夺回但是难了。铁木黎武功虽强,还可一战,云谦虚剑诡谲,仿佛妖法邪术,纵如梁思禽也要让他三分。
“我的伤?”云虚举目望天,凄然笑笑,“你还记得我的伤?”
花眠听出她话中不忿,正色说道:“苏儿,你别忘了,身为东岛弟子,我们首要之任,就是光复古国!”
叶灵苏怔了一下,谛视望去,云虚双鬓间多了星星白发,如丝细纹也已爬上眼角,不觉心想:“好久不见,他也老啦。”想着心头一软,冲口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云虚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奇,叶灵苏伸开双臂,两眼紧紧闭合。
云虚的面孔由白而红,由红变青,看一看叶灵苏,又瞧一瞧乐之扬,面庞俄然扭曲起来,双眼杀气彭湃。乐之扬不闪不让,昂然与他直视。
花眠点一点头,说道:“岛王说了,燕王造反,朝廷讨伐,两边相持不下,必将天下大乱,我东岛大可顺势而起、利用复国大计。但若燕王太弱,北平城一破,朝廷削藩胜利,江山更加安定,本岛再也没有复国的机遇。”
“找他?”叶灵苏暗生惊奇,“找他干吗?”
“你还是不肯叫爹?”花眠有些责怪。
云虚眯起双眼,忽而嘲笑:“我晓得了,定是为了朱元璋的女儿,对不对?哼,好啊,我将她一掌毙了,断了你的动机。”
“公主还在大宁。”乐之扬闷闷地说道,“我也不能分开北平。”
叶灵苏一怔,羞怒道:“你、你胡说甚么?”
云虚不明以是,收起目光,向后发展,真刚剑如影随形,嗤嗤嗤一阵轻响,花落枝残,碎屑纷飞,一眨眼的工夫,云虚手中的花枝只剩下一半。他低啸一声,枝条向下一按,点中真刚剑身,乐之扬虎口一热,剑柄几乎放手,倏忽锐风吹来,削尖的枝条刺到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