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凄厉酸楚,直如钢针扎在宁王心头,他嗓子哽咽,叫道:“朱鉴,你、你……”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高炽神采惨变,城头生出一阵**。
“这一役!”燕王环顾四方,一字一句地说道,“清君侧,靖国难,安定祸乱,是名靖难!”
忽听战鼓声响,无数人马潮流普通从营内涌出,跟从云梯,缓缓向前。来到数百步外停下,一名将官越阵而出,高叫:“长兴侯耿炳文大将军令,城内之人,速速归降,倘若不受,人城尽为齑粉。”
邱福、张玉久在大宁,辨识人物,收纳亲信,何人可用,何人可弃,尽都了然于心,燕王携宁王而令诸将,不过半日工夫,便将城内诸军收于麾下。又令朵颜番骑出城喻晓各部,三卫领袖也纷繁前来输诚。燕王田猎之时,两边多有含混,此次篡夺大宁,番骑也立了首功,燕王重赏有加,聘请三卫领袖过夜王府,一来示以恩宠,二来当作人质,以防番骑**难驯,紧急关头生出变故。
“本王统统安好!”宁王答道。
“本来如此。”朱鉴转怒为喜,“莫非他们晓得了燕王兵变的动静……”说到这儿,又觉迷惑,“不对,这点儿工夫,他们如何晓得的?”
“谁说我为燕王挟持?”宁王声色俱厉,“我们兄弟好端端的,你来胡搅甚么?”
“这一封信,乃是宁王亲笔所写,寄予李景隆大帅。”耿炳文朗声说道,“信中言明,燕王已为宁王所擒,不日缚送都城,城中之人早早投降、可免一死;若不然,天兵压境,玉石俱焚。”
“纸上谈兵罢了!”叶灵苏越是漫不经心,朱高炽内心越是愤激。
耿炳文抱恨而去,他统领雄师前锋,当下占有枢路、扎下营盘、忙繁忙碌,日夜不息。到了深夜,北平四周火光点点、烂如星海,城头守军瞥见,无不心虚胆怯。
嗖,朱高煦弯起角弓,对准朱鉴,抽冷子收回一箭。朱鉴将手一抬,羽箭笃地扎入盾牌。朱高煦顿足怒叫:“老滑头!真该死!”
朱高炽上前要答,徐妃拦住他,大声答复:“本妃在此,耿侯爷有话便说!”
呼啦,守军扪开弓箭。耿炳文摆手说道:“别担忧,我有手札,转送王妃!”
甲士仓猝布阵,阵脚未稳,一支箭破空飞来,掠过朱鉴额角。他大呼一声,血流满面,含混双眼,仓促勒马后退,抹去血水,忽见一人骑马冲来,只一愣,脱口叫道:“邱福!”
邱福挥动长刀,直冲阵心。朱鉴后退不及,跟他遇个正着,刚要呵叱,面前白光闪过,邱福手起刀落,斩下他的头颅。
宁王面有愠色,沉默不语。燕王笑道:“邱福,你这话可说错了。现在大伙儿都是一家,再说甚么宁藩、燕藩,可就大大的见外了。”
宁王一眼望去,如梦方醒,本来镇守大宁,竟与虎狼为伴。他费经心机,将朵颜三卫皋牢在辽东草原,如牛如羊,貌似驯良,谁晓得,燕王不过寥寥数句,马上挑起了蒙古马队挞伐四方的大志。
马队瞥见二人,纷繁上马叩拜。燕王大声说道:“我与宁王谈妥,从本日起,大宁之军由我统帅,本日南下,经略中原,与南边朝廷一争凹凸。”
耿炳文怒哼一声,忽见耿璇一动不动,喝道:“还呆甚么?”
忽听朱鉴又叫道:“围住四周,断绝出入,无水无粮,看他们撑得了多久?”
“说到此事!”朱高炽瞅了瞅乐之扬,“昨日何必提起十三姑,若不激愤耿家父子,也可多缓几日,好待父王救兵。”
“来了!”道衍伸开双眼,燕王也腾身站起,双目如虎如狼,收回幽幽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