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文士笑道:“赵世雄,二十八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关公眸子一转,忽地张口结舌:“你、你……”
“你认得我?”赵世雄嗓音沙哑,眼里透出一丝迷惑。
乐之扬点头说:“我没爹!”江小流怒道:“骗鬼,乐老头不是你爹,莫非是你儿子?”乐之扬漫不经意地说:“他是我寄父,我是他捡来的!”
“你是谁?”关公盯着文士,眼神猜疑。
张天意本想乐之扬中了“夜雨神针”,必然不敢逃脱,是以心生懒惰,给了他可乘之机。这时悔怨莫及,呆呆站了一会儿,跳下假山,连环两脚,踢得地上两人头开脑裂。他抓起尸身,绑上石头,丢入一边的水池,低头想了想,拎起灯笼向前走去。
“没有!”赵世雄面露奸笑,脸上血肉挤成一团,看上去非常可怖,“我忍了十多年,一刀杀了他,岂不过分便宜。他当时穷途末路,想要吊颈他杀,但他越是想死,我越不让他如愿,我砍断了白绫,将他活捉活捉,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上。朱元璋折磨了他足足两天,方才命令将他绞死。可惜得很,当时我已弃官逃脱,没有亲眼看到他临死前的嘴脸。”
说到这儿,赵世雄连声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说道:“当时我听了这一席话,心中喜极欲狂。‘仙猬功’之强天下皆知,释印神以后,东岛练成此功的妙手也不过一人罢了。灵道人如果胜得了释印神,那么,他的武功当在‘仙猬功’之上,我若练成了他的武功,必能与东岛妙手一争是非。想到这儿,我盯着映真道人一言不发。老道惨淡一笑,说道:‘我晓得你的动机,我活活着上,不免泄漏你的奥妙,赵老弟,记着你的誓词,为本观的弟子报仇!’说完奋力挣起,一头碰死在了一块巨石上面。”
乐之扬一呆,点头说:“我不要石鱼,更不会帮你杀人!”赵世雄怒道:“为甚么?你不想天下无敌么?”
挥刀斩人是假,借力逃脱才是赵世雄的本意,张天料想敌失算,惊怒交迸。他纵身跳上墙头,凝目望去,一条人影一跛一瘸地冲出冷巷,突入人群当中,惹起了一片惊呼。
“而后又过了几年,朱元璋天纵神武,连续扫灭群雄,打败陈友谅今后,又向张士诚用兵。张士诚连战连败,不久平江被围,堕入了绝境。城破之前,他将家眷赶到齐云楼上,亲手燃烧,将妻妾后代十足烧死。哼,这一套把戏,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他烧死的多是女眷,两个儿子张天赐和张天意底子不在其间。张士诚不肯断了香火,找了两个替死鬼充数,烧得脸孔全非,公开里却把儿子藏在官方,比及战事停歇,乘机逃出平江。平江城破以后,我搜遍王宫,不见‘灵道石鱼’,心想张士诚将石鱼视为珍宝,城破之际,必定交给儿子带走。因而我找到两人的藏身之所,却只见到了张天赐。厥后才晓得,张天意也在屋内,就藏在一边的大水缸里。可惜时候紧急,我没有细心搜刮,只向张天赐逼问石鱼的下落。那小子抵死不说,我只好一刀一刀地剐了他,割到二十一刀的时候,他刻苦不住,终究透露了真情。我获得石鱼以后,杀了张天赐灭口……”
乐之扬吓了一跳,张嘴要叫,张天意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将他到嘴的惊叫堵了归去。
说到这儿,他沉默下来,抬开端,呆呆看了一会儿天,长叹一口气,悠悠说道:“我本是泰州虎威镖局的镖师,家父赵师彦是镖局里的镖头,一口‘斩风刀’远近闻名,平生护镖从无闪失。家父母生了三男一女,我排行第二,在我十八岁的时候,这天下已经乱了,道上更加的不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