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本日之太湖倒是哀鸿遍野,疮痍满目。一场百年大雨使太湖之水夜长两丈,延湖之地莫有完舍,沿湖岸边,到处流落着被大水冲毁的房屋和尸身。阴雨绵绵,幸存下来的人们脸下水迹流淌,也不知那是雨还是泪。
冷凌秋在谷中之时,少有传闻师父师伯等人事迹,只要叶逢春,洛半夏二位师兄在江湖上行走多些,聂玲儿常常问及,他们也就三言两语打发了事,少有细说。本日才知,本来他们三人在江湖上声望如此。
这时又一人赶来,倒是陆封,他侧脚双踢,直奔那黑影胸膛,口中大喝:“放手”。乃是攻之必救,黑影无法,只得罢休。那马一泄下重力,便甩开四蹄,疾走而去。聂玲儿见他走脱,顿时放下心来,对冷凌秋道:“那人既和师伯熟悉,我们为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冷凌秋见他双目郎朗,言语朴拙,倒也偶然欺瞒。便道:“实不相瞒,我二人去往姑苏‘济安药铺’寻我师姐,太湖大水,百姓流浪失所,疫病渐生,我二人初窥医道,此次前去,看可否为芸芸众生尽些微薄之力。”那陆封听他一说,不由寂然起敬,抱拳道:“原是二位侠士,陆封方才多有冒昧,还请少侠勿怪。”
聂玲儿本来一句打趣,却见他的钱褡子鼓鼓囊囊,翻开一看,顿时呆住,只见那钱褡子里,除三四块碎银外,满是一片一片的金叶子,只怕有十多张。忙道:“这也太多了些。”
冷凌秋只想随便吃些东西,不想过量担搁,正要答话,却听聂玲儿抢先道:“那便上楼去吧,我这两匹马可要照顾好了,须得用上好的草料井水,不成对付。”说完递过缰绳。那堂倌点头哈腰赶紧接过:“这是天然,客长放心,我这就去办。”说完牵过马儿朝马厩而去。
那小二满脸堆笑,答道:“要说好吃,本店可多了去,有盐水鸭,酱牛肉,清蒸鲈鱼,松花烧鸡........”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聂玲儿那里记得这很多,忙问道:“可有甚么最着名的么?”“本店最着名的乃是银鱼芙蓉羹,不过不巧的很,客长这几日只怕都吃不到了。”
野坫投荒三四间,
冷凌秋见她小嘴鼓鼓囊囊,手却不断,半晌工夫,桌上菜肴已去大半,心中暗想:“这几日赶路稍急,确是委曲了她。”便顺手递过一杯茶去,道:“你可慢点,没人和你抢,免得没被饿死,却被噎死了。”
聂玲儿不由一怔,猎奇道:“这是为何?”那小二也一脸无法,感喟道:“这银鱼出自太湖,天下闻名,乃是万岁爷钦点的贡品,这几年产量颇多,便流出阛阓,只是前些日太湖大水,周遭十里皆受灾害,渔民自顾不暇,那另有人出水扑鱼的。”聂玲儿顿时一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