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楚怀云打头,冷凌秋断后,直奔凌云亭而去。凌云亭在松鹤阁和东厢院之间的山道上,当年朱彦晖在此练习吐纳之法,觉有“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六合之间意”之感,便在这盖了这一座小亭。四人刚进亭中,便见石梯转角处行来一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提一青布包裹,风尘仆仆,鞋袜沾灰,恰是二师兄洛半夏。
只听的一小我捏着脖子,阴阳怪气的叫道:“凌秋师弟,你可晓得我是谁呀?”冷凌秋一怔,不由苦笑道:“这全部谷中,我想除了玲儿师妹,也没有甚么人会这么无聊啦。”“甚么玲儿师妹,是玲儿师姐才对。”话音刚落,面前便跳出一个明眸皓齿,活泼可儿的青衣少女。恰是师父的独生爱女聂玲儿。
冷凌秋道:“这笛子恰是半夏师兄送我的,他去都城多日未归,甚是驰念。”楚怀云刚要说话,却被聂玲儿抢道:“只怕有人比你还想得紧。”楚怀云却再未说话,用手捋了捋刚才追逐时额前散落的乱发,眼望远方,脸上隐有忧色。
冷凌秋奇道:“你从哪本书上看到这话的,如何我不晓得?”楚怀云笑道:“这小师妹的话你也信,她老没正紧,随口诬捏的。”聂玲儿故作无穷幽思状道:“你这白痴师兄,每日里不是普济阁,便是暄风阁,不是在练武,便是在看书,都当作书白痴啦,这女孩儿的心机,说来你也不懂,我们怀云师姐,早变成怀春师姐啦!”
二人在这五彩花海当中,一个追一个逃,脚踏花枝,衣袖翻飞,好像两只穿花胡蝶般,来回追逐。冷凌秋见她们二人巧奔妙逃,玩耍打闹不止,不时还传出一阵如莺歌燕语般的笑声。暗想到:本身从小在杨府长大,虽说衣食无忧,却少了儿时的天真烂漫,浑不如她们般欢愉。
又想到本身能站在这里已是师父的恩泽,老天爷的眷顾了,怎能还不满足,另作他想。现在无拘无束,又有师兄妹相伴,岂不恰是欢愉之时。一念至此,表情豁然开畅。抽出随身长笛,捏好宫商,一曲委宛轻巧的《少年游》便吹将出来。
楚怀云见冷凌秋面色红润,精力抖擞,体贴道:“冷师弟本日气色不错,倒是可贵,你比来身材可都好些了罢?”冷凌秋回到:“谢师姐体贴,前些日子师父和师伯传了我一套《五禽戏》,练习以后,身材比之前好很多了,不知师姐本日怎有闲情到这花海里来?”
冷凌秋一愣,本来这小丫头是这么排的名次啊,正想持续逗他,却听的一个轻柔暖和声音道:“师妹,你是师父的女儿,算不得师父弟子,以是这个小师妹嘛,你怕是逃不掉啦,除非你现在去拜大师伯为师,不过也还是晚了,因为这么算来啊,凌秋师弟还是比你先入门,以是嘛,他还是你师兄!”
“但是谷中师兄妹之间,就你年纪最小,你不是师妹那另有谁是师妹?”冷凌秋答道。聂玲儿小嘴一撇:“可我入门比你早啊?你算是最后一个入门的,这个小师弟你但是当定了,哈哈。”冷凌秋辩驳道:“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全谷的师兄妹都该叫你一声大师姐么?”聂玲儿咯咯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都不依我,全都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他们,没体例,我就只要欺负你啦!谁叫你身子那么弱。”
话音落下,便觉有一双手在身后‘大椎’‘肩中’处轻巧按摩几下,顿时感到身上肩膀一轻。冷凌秋回身一看,见一仪静体闲、柔情绰态的长发少女俏立品前,倒是三师叔夏紫幽门下大弟子楚怀云。赶紧拱手一揖道:“怀云师姐。”
冷凌秋笑道:“这有何难,只怕你学不到两日,便又厌了。”楚怀云道:“依她性子,能有半日也不错了。”聂玲儿又笑:“那也有能够,如果是半夏师兄来教,我但是一辈子也学不厌,哈哈。”楚怀云听她谈笑,倒是脸上一红,伸手一翻,曲指一弹,只听“嘣儿”的一声,这下聂玲儿疏于防备,额头结健结实挨了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