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来冰脸的永宁郡主,本日唇角含笑,和林夫人酬酢说话。
一盏茶后,一身青衣神采沉稳的余安呈现在面前。
永宁郡主常日多和宗室贵妇来往,和林夫人曾见过面,却无友情。本日林夫人亲身登门,永宁郡主也觉面上有光。
林夫人生得和顺斯文,端庄貌美。
竟是谢云曦先来了。
永宁郡主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林夫人携厚礼登门,未免过分慎重。”
荣和堂。
这个余安,还是这副刚强脾气!
余安谨守端方,依令办差。
信是写给谁的,为何要送至临安,他一概不知,也未几嘴多问。张口又说了下去:“这几日,主子依着蜜斯的叮咛,特地去寻了五家药铺。将蜜斯所写的药方俱卖了出去。”
林微微欢乐地昂首,一见来人,目中闪过一丝绝望。
五张药方,卖了一千两。
“你若不拿,别人如何敢拿?”
“蜜斯,林蜜斯来了。”扶玉笑着来禀报:“郡主命人来送信,请蜜斯去荣和堂。”
另有,让他留下一百两银子又是何意?
药铺掌柜当然识货,在查验过药方无误后,很乐意出银子买下。
偌大的都城,做甚么买卖的都有。内宅贵妇们有梯己私房,买铺子做买卖的不在少数。胭脂水粉铺绸缎铺最是常见。
不想受制于人,便要自主自强,不向任何人伸手要银子。
余安深深呼出一口气,正色应道:“开铺子之事,由主子奔驰繁忙。蜜斯只出了银子,其他一概不知。”
测验耗操心神体力,众考生回府,多是倒头便睡。
三蜜斯顺手便能拿出五张药方,想来是要往药品上靠一靠了。
谢明曦必定地看了他一眼:“就是你想的买卖。”
叶秋娘花了一个多时候,熬了一沙锅鸡肉粥,鲜香适口。谢明曦连着吃了两碗,才搁了碗筷。
谢明曦笑道:“起家吧!”
余安说完以后,从袖中取出一千两银票,恭敬地奉至谢明曦面前。
“没甚么但是,”谢明曦略略减轻语气:“这是号令。”
都城物价昂扬,九百两银子,能够买一处地段不错的铺子。想买两处,只能往僻静一些的地段去寻……如此岂是做买卖之道?
“不管此次考得如何,到底圆了她心中念想。本日,我特地带她登门称谢。戋戋薄礼,还请收下。”
护主之情,令人动容。
“……昨日在书院外,承蒙谢三蜜斯援手,微微才得以顺利进考场测验。”林夫人又是感激又是轻叹:“微微天生体弱,一严峻便易昏迷。连着三年在考场外昏倒,未能进考场。恰好家人不能陪在身侧。”
余安:“……”
不管要做甚么,都需有财力支撑。
谢明曦赞成地看了余安一眼:“我将此事尽数交给你。你想如何做都无妨。每隔半个月来回禀一次便可。”
谢明曦却道:“你留下一百两。其他九百两,去买两处铺子。”
余安:“……”
谢明曦略一点头。
“蜜斯,余安在外求见。”从玉低声禀报。
余安的神采一言难尽,目光庞大,有些困难地张口:“主子不敢妄自猜想,请蜜斯明示。”
余安点头应下:“是。不知另一处铺子,蜜斯筹算做何买卖!”
“主子见过三蜜斯。”余安恭敬地跪下叩首。
……
余安然身一震,想也不想地跪下:“蜜斯折煞主子了。”
内宅端方,外男一概不得入内。便是小厮,也不得擅进二门。
便是今后出了甚么不对,也能全数推到他这个“刁奴”身上。
谢明曦昨晚早早入眠,睡至中午,才慢悠悠地起床换衣。
谢明曦心中涌起丝丝暖意,并未推拒余安的美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