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琉璃碎 > 第一章 皇后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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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郡王跪下:“臣有罪――但是正如陛下所言,姑姑去得那么古怪,臣……委实难以放心!”纵认罪仍三分不驯:“……何况,兹事体大,莫非陛下就不想查个水落石出?”平郡王逼问一句,眉又扬了起来。

她色彩不算绝丽,但是刀光凛冽,映得那端倪竟是非常清寒,冷冷斜视过来,徐公公竟是不自主地应了她:“娘娘说的是。”

“皇上,皇后娘娘弃世了――”徐公公颤着一把又尖又细的嗓子在帘外说:“皇上,娘娘弃世了。”

竟是天子亲身前来么,看来天子固然大要不肯入兰陵宫一步,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牵念。容郁按住乱跳的心,从裂缝里看畴昔,微黄的烛照在忻禹面上,明灭了好一阵子,才听他说:“都下去吧。”

平郡王顿了半晌,出口倒是:“如果不是陛下,那么这么多年来,到底是谁,非要置臣于死地不成?”

言罢大步拜别,留下满殿的目瞪口呆。

“比之皇后如何?”

转念间只听平郡王又问:“臣的父亲为甚么进宫从不看望皇后?”

背后无声,半晌,递过一把碧玉匕首:“别再让我看到这张脸。”推枕而起,绝尘而去。

平留王面上现出愠色,一口回绝:“陛下美意,臣心领!臣与亡妻情深意笃,实偶然另娶。便是公主美若天仙,臣也只要孤负了。陛下要降罪,臣亦甘心领罪,若无其他事,容臣先行辞职!”

到底没有如他的愿。柳微死在一个阴沉的下午,气候枯燥得叫人起火,而她温馨地躺在那边,宁和安静仿佛只是熟睡,人面桃花。

只一个转弯,就再也看不到了。

忻禹似也有些不测,细心看他,很久,却终是答道:“不是我。”

“传,武训。”大宇王朝的天子忻禹仿佛用了满身的力量说出这几个字,手松弛下来,面庞怠倦苍灰,竟是比躺在床上的那位更丢脸些。

“陛下的话,微臣不明白。”平郡王柳洛抿了抿薄唇,在容郁的角度看畴昔,那色彩里很有几分犟气,像煞了一小我,极像……像极了。

徐公公逼上来:“容娘娘莫叫主子难堪。”

容郁抬开端,极敞亮又极凶恶的一双眼睛,徐公公不由退了半步,又觉不当,挺挺胸又逼近一步:“娘娘当晓得皇上的意义。”

“公公急甚么。”调子放柔,容郁抽出金簪,簪尖被火淬得雪亮,忽回击,狠狠划下,徐公公恍忽间仿佛听得“撕拉”,锦缎般的肌肤破开,鲜血横流,几近要惊叫出声,幸亏多年来修成的平静工夫,容得他定睛细察――不过是虚幻一招,容郁好端端站在他的跟前,面上描述似笑非笑:“毁掉这张脸,不过一句话的事,如果转头皇上舍不得,要公公再交一张出来,公公可如何办呢?”

忻禹的手按在床沿上,锦被皱起来。兰陵宫和它的仆人一样寂寂无声,闷,沉闷。绷紧的弦,一出声就断。

容郁不料竟听得如此宫廷秘闻,内心又是惊又是惧:彻夜之事,随便透出一句半句都够九族抄斩了。又想,莫非当真是皇后下的手?不然以平留王如此密意,王妃死得不明不白,他如何能不究查到底?

“你想晓得的,怕不是这个。”忻禹安静地看住平郡王:“洛儿,你在朕面前如此打动和鲁莽,不过是要朕觉得你性子细致,不成气候,便不杀你,拿你的命,去博天下一声宽弘大量,是也不是?”

天子看着空中上越拉越长的影子:“随他去。”一个口型,没有出声。

皇后大丧,停朝三日,举国齐哀。

容郁记得她第一次伶仃见到忻禹便是在繁花似锦的落英中,月光亮白如同水晶,仿佛就在昨日,春燕姐嘱她来翠湖居取木槿花,传闻皇后爱煞了这类花,每到七夕都命人去翠湖居取木槿花。平常都是白日里遣人,但是那日,春燕姐似是忙忘了,到月上中天赋想起,仓促叫她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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