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在洛玄那一片混乱的影象里,苏晋对君言说的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君女人此言差矣,我要的就是这无冤无仇却反被害而带来的无边肝火,此人呐,偶然一旦集了怨气,便连天道也无可何如了。
如答应就犯难了,问露身上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流初手中的玉茫他又动不得,或许也不屑去动,那他到底是为了甚么?
提及来,问露今晚已经和流初拜了堂成了亲,那这件究竟在就是天宫的内事了,我固然是问露的老友,也不能这么正大光亮地插手,若非这封信送得刚好,估计我还看不到这封信,不晓得这事呢。
若说怨气,如果我心中所想没错,问露对那谢醉之动了真情,但那谢醉之和流初本就为同一人,问露今晚还能在这流神宫内跟他结婚,就说了然她固然没法看开,却也没有执迷于谢醉之本身,和君言分歧。并且我之前在殿外也摸索过她,她虽有遗憾悔怨,却没心生怨气,该当不满足苏晋需求动手的前提才对。
“既如此,”他抬眸看向我们,神采安静,却带着些许说不出来的奇特违和之感,“他又如何能够被人重生呢?的确就是荒诞。”
首当其冲的,就是谢醉之的重生题目。谢醉之既然是流初的转世,那他身后就不会像普通凡人一样在何如桥上留下一魄,汇入滚滚忘川当中,而是三魂七魄俱全地规复神仙影象和修为法力,回归仙班。那流初神君也的确是顺顺铛铛地回归了仙班,并且是功德美满,还和问露在今晚成了亲,那苏晋又是如何重生谢醉之的?还是说,这只是个噱头罢了,他底子就没有重生谢醉之,只是为了引出问露才如许说,可这又是为甚么?此为其二。
还真的是!
――他若当真敢拿鞭子抽我,又如何不敢和他打一架?大不了再被罚下循环就是了,这模样……我倒还乐意呢。
沉新就在一旁挑起了眉。
沉新瞥我一眼,微浅笑了笑:“你这话……如何听着这么像是在替他说话呢?”
“若你当真如此笃定这只是一个谬论,”我这边正在低头细思苏晋此信的目标,站在我身边的沉新却在沉默了半晌后开口了,“你为甚么心神大乱?司命。”
――平生幸运,永久欢颜……真好的祝词,可在我看来,再多的幸运,再多的欢颜,也抵不过……一世安然这四个字。
还是说,他是冲着流初的玉茫过来的?玉茫的确是当世可贵的上古神器,但神器认主,特别是这神霄殿传播下来的上古神器,在三清消踪隐迹几十万年,多少人趋之若鹜,求之不得,到头来还是认了神霄殿的报酬主,这此中定有天意。也是以,固然流初已经在当年被沉新扔下凡时把玉茫给搞丢了,但只要他一天不亲手放弃,玉茫就一天不会认二主,直到他魂飞魄散,它才会再度藏匿人间,于后出世。
“是以,现在的景况是我司四九,其他的五十固然说是在天道那边,但这九洲既然已经出了个苏晋,将天道的五十拿捏在手中也就不算难事了。”说到此处,他冷冷一笑,“大道五十,人遁其一,我司四九,他能变动我亲笔誊写下的神仙命格,也不奇特。”
“……”司命沉了半张脸,神采阴霾地看向我们,没有答话。
嗯?又如何了?
“不错。”司命一笑,“我二哥就是谢醉之,谢醉之就是我二哥,我二哥既已回归仙班,这谢醉之天然也不复存在了,更没有转世,又何来重生一说呢?”他的神情暗淡不明,墨发下的印记也越显深沉起来。“不过这都是近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二哥早已回归了仙班,谢醉之也已经没了百年了。他是我二哥下凡循环后的转世,身后三魂七魄俱全,规复神根仙身,重拾他身为流神宫之主、天宫二殿下贱初神君的影象――从他死的那一刻起,谢醉之就已经不在了,今后也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