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额……”李伯言好不难堪,道:“范老可知,永州百姓如何称呼吾家大父?”
“真不是。范公既知祖父眼界高人一等,当初弃了苏杭家业,举家迁至此地,会是无用之举?”
范念德长叹一声,若不是之前李伯言二话不说,就送田宅留下了好感,这个时候准被他赶出驿站了。
范念德俄然回眸,想起来跟他说这话的人仅仅是后辈小子,便问道:“这些……都是你大父说的?”
“李半州。”
范念德点头叹道:“何来政绩?”
“永州败……”驿卒差点脱口而出,赧颜一笑,“李家大郎稍等,这就通禀。”
范念德喃喃失语道:“湖广熟,天下足?老夫也不希冀这个,能够自给自足,不必半仰给江、楚、庐、安之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见到城内稀稀拉拉的车马,为数未几的店铺,李伯言呢喃自语道:“难怪这些个贬谪之人,都会被贬到这里了。这类处所,就算想要干出些政绩来,恐怕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李半州?”
在永州,实在没甚么乐事可言,因而乎,李康达父子败家的笑料,成了世人丁中津津乐道的笑料。
“范公此话何意?”
范念德悔怨了,悔怨方才没有收下李家的田宅,这如果晓得他李家如此敷裕,这田宅不就是九牛一毛?
李伯言点头暗笑,“范公还是没看到湖广广漠远景啊……”
见到李伯言收回地这么干脆,范念德也是嘴角一抽,这小子,懂不懂情面油滑,任谁都不得推让几下,直接就收归去了,真是不懂事啊。
李伯言淡淡地说道:“家父李康达。”
“地多又有何用?再说,这都是你们李家的地步。你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何意?”
“这……”范念德问道,“永州半个州郡都是你们李家的?”
李伯谈笑道:“这么说是夸大乐些,不过地步很多就是了。”
李伯言这话,并非无的放矢。李家的地步是多,但是据他体味,种粮的人却少,为何?永州压根就没多少人,没人,拿甚么种田?所谓的“湖广熟,天下足”,这获得明清期间才闪现,现在的湖广之地,地广人稀,天然无税可收,也因为如此,贬谪的官员,都是被安排到这类处所,没有政绩,又被远放,久而久之,天然淡出了官家的视野里。
李伯言一听是老爷子的字号,便道:“恰是。大父作古,伯言奉父之命,特来看望范公。”
既然这甩手掌柜将范念德的事儿交给了他,总得去见上一见,不说为了范李两家的友情,就是为了朱大神,李伯言都得去上一趟。
李伯言见到脸上有些臊红的范念德,内心悄悄一笑,叫你打肿脸充瘦子,脸上却收起了笑意,朝范念德一拜,“范公廉洁高义,晚生还拿这些身外之物热诚您,实在是折煞晚生了。”
李伯谈笑道:“范老致仕永州,如果政绩卓著,还愁汲引无门?”
“这个倒是不知?”范念德初来乍到,还在为本身安家地盘犯愁,那里有这个闲工夫探听这个。就是连李家在永州的事情,他都是刚刚才记起来,这位几十年前的故交。
“纳粮进税。倘若永州每岁粮税比年广增,范公何愁无政绩?”
“还请范老指教。”
李伯言也不矫情,很干脆隧道:“好。”你不想要,老子还不送了呢。说罢,便将两张地契收了返来。
“少爷去哪儿?”
“这是做甚?拿归去。”范念德瞥了眼李伯言地上的两张地契,直接回绝道。
“领了何职有何干系?贬谪永州,必定在此终老了。”
范念德眉头一挑,喃喃道:“当年之事,某也有所耳闻,只是勋德未曾言明,传言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