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定眯缝着眼，缓缓道：“怕不是叶正则主导，而是阿谁李伯言。此子老朽也曾照过面，一张巧嘴，甚是短长。当初将理学贬得一文不值，老夫碍于赵相公的面子，并没多说甚么，没想到真的滋长歪风邪气了。”
……
“子燔，不得胡说。”朱熹说道，“这钱，如果你们要替我还也可，还了便走，不成在岳麓逗留。”
这将是一场大难！
辅广目光凝重地说道：“赵汝愚，子直公。”
橘子洲头，李伯言饮着杯中红酒，仇巾眉此次未曾跟来，他在想着，这会儿，估计是在庄子上，逗弄着二狗吧。一想到那躺在大胸之上流哈喇子的二狗，李伯言便汗毛乍悚，摇了点头。
不是理学死，就是理学亡！
“干！”
未得毁灭，哪得重生？
“改革理学？”一些不知内幕的理学士子插话道，“先心机学早已大成，何来改革之说，此子莫不是韩侂胄派来的细作？”
蔡元定坐在晦翁边上，算起来与晦翁亦师亦友，也见过李伯言，便道：“莫非是这小子又来劝晦翁改革理学的？”
谁都没想到，船上这捅破天的两人，竟然会如此随便地喝酒谈天。
一应人围坐在晦翁身边，神情不一。有的一副凝重的姿势，有的则是面脸的怠倦。他们现在或被放逐刚归，或被罢官回籍，都是流浪苟延余生之人。
“非也，直卿，此人当今乃是赵相公弟子。”
朱熹轻叹一声，说道：“他如果真是为了两千贯，当初就不会放我跟汉卿、安卿拜别，现在率商船五十艘而来，又岂会仅仅为了两千贯面钱？”
李伯言吃了几粒发潮的炒花生，笑道：“不然何敢一夫当关？我还愁一时来太多人，岳麓的粮食不敷吃，想给他们送点吃食呢。”
唯有新学，唯有新政，才可挽天倾！
“叶正则？阿谁陈傅良的门生？他怎敢如此做呢？”
蔡元定见到群情激奋，便道：“晦翁，我看就如许吧。我们理学历经百年，乃无数先贤志士之心学，那小子固然刁钻，但非正统，我与他打仗过，不必担忧。”
“送吃食就免了，他们可不差你这点嗟来之食。来，伯言，为了新学，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