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噎了一下,内心悄悄气恼。不过,当着凌五爷的面,她是毫不肯和凌静姝撕破脸皮的。这也恰是李氏的高超之处。
一个六岁的孩子,做出这般大人的行动,既敬爱又讨喜。更何况,凌雬是凌五爷的季子,男人普通对宗子要求峻厉,对季子老是多几分宠溺的。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应道:“我想和父亲说些私密的话,这才悄悄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轰动了母亲。”
李氏立即转移话题,笑着对凌五爷说道:“因为老太太的寿辰,家学放了七日的假。不过,阿雬一日都不想闲着,一大早就闹着要读书。妾身想着,老爷在府中摆布无事,不如将阿雬带来,老爷亲身教他读书习字。”
岳氏和凌静娴不约而同地张了口:“婆婆(祖母)请息怒......”
凌静娴委曲地不敢吭声了。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
号称“有些乏了”的凌老太太立即说道:“快让姝姐儿出去。”
凌五爷的神采顿时温和了几分,叮咛凌静姝去开门。
不过,凌静娴脸上指痕未褪眼泪班驳的模样也实在不幸。
“住嘴!”岳氏吃紧地打断凌静娴:“尽是胡言乱语。如果我们都跟着你父亲走了,岂不是不能在你祖母身边尽孝了?这类千万不准再说了。”
临时让李氏对劲好了。很快她就会让李氏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凌老太太不肯过问庶子房里的事。
声音不大,恰好够凌老太太闻声罢了。
岳氏用帕子擦了眼泪,道了谢。
......
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一提起婚事不该该是娇羞害臊欲语还休吗?凌静姝这也太平静太安静了吧......
凌老太太沉了脸,声音里透出些许冷然:“你们母女想跟着老二一起走也是人之常情,我没筹算拦着你们。扯到长房是何企图?这类话如果传出去了,岂不是让人觉得我这个老婆子这几年苛待了你们二房?”
清楚就是晓得她来了,才用心领着凌雬来搅局。这些年,她和凌五爷之间的陌生冷酷,李氏居功至伟。
岳氏心中一喜,口中却道:“这可如何使得。二爷一向驰驱在外,儿媳该当代二爷留在老宅里服侍您。如果说要走,二爷第一个就不乐意。”
父女两个说完了闲事,一时也不知要说甚么,相顾无言,有些莫名的难堪。
凌老太太当家多年,极有严肃,此时板着面孔毫无笑意,岳氏母女顿时内心发憷了。
说着,便用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虽说后代婚事要听父母之命。不过,疼惜后代的父母,在做决定之前总要问过后代的情意。凌静姝这个要求听起来也不算过分,凌五爷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下了。
凌五爷在书房里夙来不喜被打搅,沉声问道:“是谁?”
岳氏嫉心重,说话又刻薄刻薄,见凌二爷带了妾室和庶子返来,哪有不闹腾的。凌二爷若不是气狠了,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凌四爷不过是个戋戋的县令,身边有妾室服侍着也就充足了。岳氏这个正妻,留在老宅里服侍婆婆才是正理。
李氏眼中闪过欢乐和高傲,成心偶然地看了凌静姝一眼。
凌静娴恳求道:“祖母,父亲待我和母亲冷酷,也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过几日,父亲就要分开定州,求祖母让我们母女也跟着父亲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