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伯父脸上暴露笑来，本来有些担忧刘能贤才算是放下了心。
“长辈骨头不软，怕做了官，有朝一日被砍了！我问，即骨头硬，为何怕被砍了，他回，膝盖硬，弯不下，以是断了，脖子硬，但硬不过刀！这八斤半的脑袋，还想顶着！”
虽说保住了大清的半壁江山免于战祸，外头的那些个士绅劈面说着“大人贤明！”一副哥功颂德的模样，可背后里却说着“东南诸督无君无父，拒不奉诏，不解君忧，实为背叛！”，今这个倒在一年留洋二十三载的后生那获得附和。
“哦！”
“他曾言媾和纲领一签，除在那框框里的周旋，勉强还可争夺些许好处！”
“另有，这件事不要张扬出去，我到要看看，这个陈然之想安生顶着脑袋时，还能翻出个多大的浪来！”
“伯父，那为您……”
“确有此言！”
“临时让他安然顶着吧！富民强国，民富则国强，无实业不能富民，无产业不能强国！这陈然之有点儿意义！”
“你观此子如何！”
正对一面贪兽照壁的两江总督署的辕门，门外走廊两端与辕门附近处的两座吹鼓亭旁外站着数名持新式洋枪绿营兵，虽说扛着新式德造毛瑟步枪，负着牛皮弹包，但配上那身勇营兵服却显得有些古怪，起码在洋人眼间是有古怪。
“能贤，怕我真的砍了那陈然之吗？”
“不过，虽说其言不恭，语犯逆，但以伯父容人之量，想来定不会将那陈瘸子放于眼间！”
打从李鸿章收回那份“此乱命也，粤不奉诏。”的电报，接着靠近一半的处所大员公开指责朝廷圣旨“错误”并果断表示不予履行，将南边的半壁江山结合在一起，抗旨自保。乃至暗中商定，如果北京失守，两宫不测，他们将推举李鸿章做总统以支撑危局。
年刚过的，腊月二十九的大街上的人流仍旧一派熙熙攘攘的模样，穿着光鲜的士绅与面带菜色的北方灾黎一起在这千年古城的街道上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偌大的两江总督署里，曲径通幽。满目标风景，新奇的风情，或许就在不经意的立足间，就有一段悠长的旧事，它穿越光阴的长廊，风尘仆仆的袭来。飞檐、长廊、小桥、流水……对于府中的统统，前后两次出任两江总督的刘坤一早已够了，至于这两江总督署的故事和过往，一样也厌了，苦心运营、如履薄冰这八字或正应了刘坤一此时的表情。
“哦！”
伯父的话让刘能贤顿时瞪大了眼睛，几近不成思议的看着伯父，莫非说伯父想……，细下一想，刘能贤到踌躇起如何答复伯父的话了，那陈沉默可堪大用吗？
心下一叹刘坤一看着站在那的侄儿，到不再提砍头之事，更何况本来他就没有砍人脑袋的设法。
看到伯父眉头一展笑开了，可贵见伯父欢畅的刘能贤忙接着说了下去。
“时势至此，他想安然顶着这八斤半的脑袋，难！”
将伯父前后间的话一联络，刘能贤模糊猜出了伯父的意义。
“他陈然之说出那番话来，那八斤半的脑袋，想安稳的扛下去，许是如不了意！”
“那人还说了，自古以来，帝国的宦海决不允抗旨，朝廷之令即便再荒诞不堪，也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然东南诸督以乱命而不奉，愚夫可斥“诸督卖国”，然世人皆知，在庚子年的巨祸中，恰是东南诸督牺已之名，方才得保这陈腐帝国半壁江山之稳定，保得了帝国元气、疆山，此等盖世之功，非得百年以火线才论定，诸督之明，介时可晓然。”
“如果在客岁，他李合肥还在上海时，我起码能保他个从三品的顶戴，跟着李合肥去京里做个媾和随员，指不定还能替大清国争回些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