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的动静就是通达,”高塞嘴里说着,却看了看郑亲王,“此次满洲八旗,汉军八旗与蒙古八旗当选秀女,皇上倒是不挑嫔妃,满是许配给各王公贝勒,除这些福晋外,残剩充当宫女的秀女,再择优停止遴选,选出初通文墨者,充当外务府的女官。”
他方吟罢,那魏瑛也唱和一首,庄士敏作为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哪肯掉队,这一席吟作对吃到亥时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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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中,进得肩舆,长随问道,“老爷,回府吗?”
“父亲,齐勒泰大人过来了。”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其中年官员笑着走了出去,张凤藻的大儿子张若岚笑着跟在他的前面。
“堂堂的工部尚书,如何好似没有饭吃似的?”张若岚与他熟得很,打趣道,“这米是外务府密云庄子上送过来的,你觉着好吃,我着人送些到府上去。”
张凤藻穿戴一件酱色风毛湖绸夹袍,在书桌前秉烛而坐,他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一摞书稿,提笔细细校阅。
齐勒泰赶快道,“教员经验的是,门生记着了。”他倒是再也不敢提外务府的事,又坐了半个时候,方才告别出来。
待汪辉祖代荫堂把一众客人送走,寺人头武桂已是沏好茶水,“焕曾,坐。”荫堂看起来竟是表情颇好,“今晚,齐勒泰与高塞都有些不纵情啊!”
“外务府的事非论,但这新学……”张若岚道。
“这外务府,本年还能送米,来岁还不晓得有没有呢?”齐勒泰笑道,张若岚眼波一跳,却不接话,“齐大人,您坐。”
荫堂一笑,“春雨东风,又有魏大人与庄大人来前来,我们这些武人自当附庸风雅,且不去管它甚么公事,香涛来得晚,罚你作诗一首,如何?”
张若岚看看张凤藻,“呵呵,我如何传闻,这街面都要罢市了?七格格着人到天津去买皮箱,还是六十两一个,这些日子,朝堂上都在说,这外务府,手也伸得太长了吧?对了,那些歌谣你传闻了没有?前些日子,河南布政使李慈铭进京,还提及这事呢!说河南空中上都传开了!”
“还没有,正想到教员这里讨碗饭吃呢。”齐勒泰非常恭敬。
“魏大人不要多虑,”高塞笑道,“十三至十七岁。”
“礼亲王,门生传闻,此次除了选秀女以外,还要在一众秀女中招收女官?”汪辉祖笑道。
齐勒泰笑着给郑亲王、礼亲王请过安,方才笑道,“我这也是从畅春园赶过来,内里风雨交集,一片泥泞,整天埋首于锱铢必较、砖土瓦块当中,那里去寻得这些兴趣,也罢,那我就讨亲王一顿酒,来日我作东再还上。”
“生在皇家,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你争我夺,诡计算计,浅显人家孩子的游戏是过家家、捉迷藏,他们的游戏就是推断民气,与人斗!”
张若岚笑道,“这事,我也传闻了,阿谁咸安宫的官门生,人家有媳妇儿,方才小定,豪情好着呢!”
高塞笑道,“大女人上轿,都有个头一回,渐渐风俗也就好了。”二人对视一眼,目光顿时又分开了。
郑亲王府又是一番气象,红烛高烧,荫堂、礼亲王高塞、吏部尚书魏瑛、翰林院掌院学士庄士敏、师爷汪辉祖正围坐一处,菜过五味,酒已半酣。
旗人家的女孩子,从十三岁起,都要到各旗都统处备案,筹办遴选,大金一朝,规定甚严,即便封疆大吏、六部尚书家的蜜斯,也不能擅自订婚,违背者轻则遭到怒斥,重者革去官职,交刑部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