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河的两岸早已有重兵扼守,一股森严之气在周遭满盈。摸清调班的时候,两人便猫着腰朝湖边进步。沉浸在六月的湖水里,一解白日里的炎热倒是格外沁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调班的侍卫渐渐靠近,二人手拉动手敏捷沉到了水底。
岸上终归安静,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河水悠长,也不知行进到那边。温玉拉了拉萧九的衣角,表示他浮上去探探。他这才松开了唇瓣,手撑着石壁渐渐上浮。乌黑的夜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没有街道没有房屋,只模糊辨出远处的树木,大略是游出城了。
指尖轻触着红唇,那股凛冽的气味仿佛还残存在上面。想起方才在水底的一幕,脸颊不由发烫,少女芳华,心中也曾有过悸动,但如此密切之事还是第一次。
实难设想,十五年惶恐度日的艰苦,睁眼闭眼皆是顾夫人阴狠的嘴脸,鞭子如同家常便饭般,吃了这顿另有下顿。每至半夜,老是会从恶梦中惊醒,仿佛有一条毒蛇紧紧胶葛住身材,展转反侧便再也没法入眠了。
“在想甚么?”
恍惚地一声吼,惊得温玉心头一紧,下认识攥紧了前面萧九的衣衫,二人皆停了步子,竖起耳朵窥测岸边的景象。浮在水下,内里的动静听得并不清楚,只感受声音愈来愈近……
“你去哪儿?”温玉不安道,下认识追了两步,看着他分开的背影莫名惶恐,潜认识里开端信赖他、依靠他。
弓箭手其其朝水底放箭,尽数射在了萧九跟温玉的四周,虽没射中实处,但已是凶恶万分。
萧九虽还是少言寡语,但两人总算熟谙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的目光偶尔透过她不知在看着甚么,那是除了冷酷以外从未有过的眼神,仿佛一轮烟纱半拢的清月,迷蒙且幽深。温玉没有问,也没有突破这份沉寂,模糊感觉这是他不肯触及到的畴昔。
耳边俄然响起了舒缓的曲调,低吟浅唱,让这黑夜显得非常喧闹。温玉抱膝侧眸看他,他背靠着大树,指尖捏着绿叶在唇间摩擦,旋律声声从唇瓣溢出,悠远绵长。一双幽深的眸子仿佛一汪湖水,看不清也看不透。她独一必定的是,他有太多的故事,乃至比她的还要庞大。
暖风缓缓,环绕着半干的衣衫下认识瑟缩了下,也不知是心寒还是身凉。垂眸间,瞥到脚边放的几个野果,抬眸望去时,他也正看着她。
温湿的触感令温玉刹时僵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萧九,心口处一阵痉挛,脑中亦是一片空缺。直到唇齿间渡来的气味才唤醒了她的思路,双眉一皱便要摆脱束缚,哪知他早有防备,另一只手钳住她不安的柔荑倒扣在身后,眸光逼视,叫民气生怯意。
喧闹又彷徨的一天,落日垂垂落下,天涯的一抹晕红悄悄消逝,换上玄色的面纱。十里长街灯笼高起,嬉闹声渐息,清风拂面已是月上梢头。
忽地,“噗通”一声,不知是谁放了一箭,就在温玉的身边激起一层不大不小的水花。明显,已经有巡查的官兵发觉出端倪,萧九下认识拉着她一起沉到水底。没了茎秆借着呼吸,胸口闷得几欲爆裂,瞳孔睁大,手脚也不自发扑腾起来。这行动在湖面构成旋涡,眼尖的官兵立马便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