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嫂嫂,拦住了她的话头,“嫂嫂,你先别奉告我,让我猜上一猜,看我……猜的可对?”
嫂嫂仍旧每日都来看我,却再也不见岩弟。嫂嫂说,卫畴现在极是爱好岩弟,将他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是以,前几日丞相问我,同清河崔氏攀亲可好,我只当他是想为子恒说亲。毕竟子恒在他诸子中最长,却至今未曾有妻室。却不想,他竟是将崔氏之女配给了子文。”
在这卫府当中,我看似还是自在之身,可随便走动,可不管我去那里,身边皆有人跟着。
帷幔后似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我忙朝嫂嫂摇首,表示她不成再说,可惜已经迟了。
“丞相既成心搀扶子文,许是想立子文为世子。”我轻声道。
见我神采不对,嫂嫂立时觉悟过来,忙改口道:“既然你不肯嫁他,那我们就不嫁,嫂嫂带你分开这里便是!”
我再次摇首,“并没有旁人来奉告给我晓得,是我昨晚的……梦境……”
“我梦见卫恒身穿喜服,悄悄拿开新妇遮在面前的大红团扇,团扇后的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便如是铜镜中映照出来的普通……”
姨母避开我的眼神,“阿洛,我是不会违背丞相的意义的。”
“阿洛,你昨夜又做了些甚么奇特的梦?”嫂嫂皱眉问道。
昨晚的酒宴之上,任几位智囊如何旁敲侧击,卫畴均是呵呵一笑,半点口风不露。跟着就定下了两个儿子的婚事,给年纪最长的儿子打着完璧归赵的灯号配了我这么个再醮妇人,却为心疼的小儿子求娶旺族之女。
二来则是让嫂嫂晓得因当年宛城之事,卫恒卫华姐弟对姨母的怨怼,万一卫家俄然产生甚么变故,也好早做筹算。
第二日一早,我正坐在妆台前怔怔对着铜镜入迷,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嫂嫂如一阵风般旋了出去。
我到得姨母房中,她现在虽已贵为王后,却还是昔日司空夫人的简朴打扮。
本来竟是卫畴命人监督于我?
我刚和嫂嫂用完早膳,姨母身边的郑媪便带着四名婢女,说是姨母相召,请我到她房中,嫂嫂本想同我一道畴昔,却被郑媪客客气气地拦下。
清河崔氏乃是翼州最大的世族,族中人才辈出,任谁得了如许的妻族,都是一份极大的助力。
让本身的儿子娶一名再嫁妇人算不得甚么,但如果这位再醮之妇是部下败将的未亡人,这就有些奥妙了,算不上是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婚事。
姨母亲身扶我起来,携着我手到榻上坐下,苦笑道:“想来你已知这喜信了。”
“阿洛,奉告嫂嫂,你是否还想嫁与卫恒为妻?”
“虽说是曾有所做之梦成真的传闻,但是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嫂嫂还是不敢信赖地喃喃道。
可我那位死了的夫君却不是旁人,而是先前卫畴最大的政敌汝南程氏的家主。
姨母拍拍我的手,感慨道:“还是阿洛知我。自从丞相安定全部北方以后,他麾下请立世子的呼声此起彼伏,当此敏感之时,不管是丞相哪一名公子的婚事,我都未曾多嘴,全由丞相作主。”
因而,我明白了嫂嫂为何再也不提带我分开卫府,和她常常看向我时惭愧的眼神。
“不错,昨晚丞相俄然向清河崔氏提亲,当时在坐之人还觉得丞相是为了给三公子求亲,毕竟三公子在他诸子中,年纪最长,还未有妻室,却不想――”
“我亦曾问过丞相,他只说将你嫁于子恒,是因他感觉,只要你作子恒的新妇,才是上上之选。何况,子恒也已经答允了这门婚事,并无任何不满。”
“我并没有叮咛她做这些,是丞相方才命人传话给我,说你竟心生离意。”姨母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并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