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表弟,看似对我一往情深,可惜到底非我良配。
为了躲开追兵,出城以后,嫂嫂让那车夫持续赶路,往西而行,而我们四人则改服易装,均作男人打扮,步行到邺城城北二十余里外漳水边的一处村庄,歇宿在一户渔人家里。
而岩弟被送去养病的那间屋舍,在卫府西北角最偏僻处,同府外只要一墙之隔。嫂嫂只花了半个早晨,便胜利地在那堵墙上开出个可容一人钻过的狗洞来。
“不,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舍弃姊姊。”卫玟俄然果断道。
到了第五天夜里,嫂嫂半夜潜进我房里,手起掌落,弹指间便将我房里的几个婢子尽皆打晕,背起我轻车熟路地绕到一处女墙边,那边植着一棵高大的榕树。
那渔人将我们领到他家闲置的空房,刚一退出去,卫玟便一脸体贴肠问我道:“姊姊,走了这半天路,可累着了吗?我去管那老伯要些热水,给你擦洗可好?”
三个月前,我还是这所府邸的女仆人,现在却沦落到和阶下囚差未几的境地。
但是现在,在我重活一世,并窥见一点运气的先机以后,我再次毫不踌躇地做出了挑选,和上一世截然相反的挑选。
他打扮成个婢女,躲在卫珠的房里见我,并不是为了向我痛陈他不能求娶我的痛苦,而是想邀我――他将来的嫂嫂――和他一道私奔。
看着邺城城门在身后越来越远,我不觉伤感,反觉摆脱,如困鸟离笼,终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