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我亦看着那浅碧色的江水,重重苦衷似也如这汉江流水,连缀不断,望不见绝顶。

“更何况,我向来就偶然于他,只把他当弟弟对待。”

我们在这竹筏上又沿江飘了两日,问了江上所遇渔夫,说是再行一日水路,便到襄阳。

身后俄然传来橐橐的脚步声,一道淡淡的人影闪现在山洞里。

若我嫁了卫恒,固然不会在新婚之夜就被他毒死,可等着我的,始终是一条死路,连同我的孩子们。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我若同他私奔,便此生都低人一等,由世家女而降为妾妇。我又如何甘心?”

以是,哪怕是骗了卫玟,我也要借他之手逃出卫府,我再不要如上一世那样,以糠塞口、被发覆面,不得好死!

可见,彼苍既许我重来一次,必定不会全然如前次一样,让我再受各种苦痛折磨。

我总感觉在宿世里,程熙并没有死,起码不是在邺城刚破时便丢了性命,不然我是毫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我再是心悦于他,也不肯因他而再次落得那般悲惨了局。

……以糠塞口、被发覆面的素衣女尸……

……团扇后我害羞带盼的脸……

若非他们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是我的孩子,我怎会这般肝肠寸断?

但是这一次,重新来过,我不会再重蹈复辙,再让本身落到那般惨痛结局。

“我在邺城三年,全赖程熙体贴照顾,实是欠他很多,但是他却死于卫恒剑下。我如何能嫁给一个杀夫仇敌?”

若我所料不差,只消几个时候,卫畴手上马队便能追上我们出城时所乘那辆马车。

清算好衣衫,我快步行到江边,掬起一捧江水,缓缓净手,俄然感觉有些不对。

只消再过一日,等我们到了武陵,得入桃源,便可完整得脱坎阱,再也不怕被卫府的兵士追到。

那天傍晚,因为妄图赶路,我们找不到借宿的人家,幸而在岸边一处山下找了处山洞,勉强能够过夜。

我满身发冷,缓缓转过身去。

但是我这满腹苦衷,却不能对嫂嫂明言,我只得将程熙抬出来。

“那卫恒呢,你当年那么心悦他?”嫂嫂又旧事重提。

以是,我不能嫁他,千万不能嫁他。

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嫁人了,只想找一处温馨的地点,安安稳稳地过完这平生。

……暗黑的赤色一次又一次从我的唇畔涌出……

想是天机不肯完整泄漏,令我没法完整忆起宿世的各种,只记得这么几个似梦非梦、似真似幻的琐细片段,可就这几个片段亦足已令我胆战心惊。

嫂嫂没再说下去,呆呆看着江水入迷。

这一番故布疑阵,只为引得卫府兵士朝城西方向一起搜索,越追越远,却想不到我们实在就在邺城附近的漳水,由水道而行,逆流直下。

嫂嫂咬着一块麦饼,有些口齿不清地问我,“阿洛,你不肯同六公子在一起,到底是为何?我瞧他对你倒真是痴情一片。”

明知这桩婚事非他所想,明知我和他之间隔着各种旧怨新恨,却在得知他允了这门婚过后,还是闭上双眼,任由卫畴将我嫁给了他,想着能冷静等待在他身边就好。

固然梦中并未指明,是他杀了我,可梦中那杯毒酒倒是我和他的合卺酒,是否在表示我的死同他脱不了干系?

言毕,我重行背起行囊,嫂嫂背起甜睡的岩弟,我们给了那渔人五百钱,换得一只竹筏并一袋麦饼,连夜沿漳水逆流而下,再入沮水,天明时分,竹筏已入汉江。

嫂嫂听了我的分辩,没再诘问下去。“不管你嫁或不嫁,嫂嫂都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这桩婚事是不是我家阿洛所愿,能不能让我家阿洛欢愉。如果不能,那便是天王老子要娶你,嫂嫂也得把你给抢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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