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双手,举目细看,当日在卫恒剑下所受之伤已然完整病愈,再看不出丁点陈迹。而在宿世,我这一双手则是重伤难愈,就此废了。
因为我让卫玟叮咛车夫,在驶出城西三十里后,将车弃于道旁,骑马而行,比及再骑行出五十里外后,将马放归山林,人亦寻一处偏僻村庄,躲藏起来。
我只当她是夙起去洞外练拳去了,并未多想。见岩弟犹自睡得苦涩,不忍心唤醒他,便想先去江边洗漱,等找了嫂嫂返来,再喊醒他也不迟。
以是,哪怕是骗了卫玟,我也要借他之手逃出卫府,我再不要如上一世那样,以糠塞口、被发覆面,不得好死!
“那卫恒呢,你当年那么心悦他?”嫂嫂又旧事重提。
若非他们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是我的孩子,我怎会这般肝肠寸断?
昨早晨岸后,我们明显将那竹筏也拖到岸上,系在那株槐树下,为何现在倒是空空如也,踪迹全无?
我便将卫玟那日筹算说给她晓得。
我亦看着那浅碧色的江水,重重苦衷似也如这汉江流水,连缀不断,望不见绝顶。
我含笑道了一个“好”字,将头靠在嫂嫂的肩膀上悄悄蹭了蹭。
但是这一次,重新来过,我不会再重蹈复辙,再让本身落到那般惨痛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