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在婚后,他曾如许对我笑过吗?应是没有过的,不然我定会深深切在内心,便是重生后遗落了大半影象,也不会忘怀他的暖和笑容。
只得硬着头皮回他一句,“你那日当着我面,将我亲手所做的寿礼丢入池中,总算不上是温良恭俭让的君子之行。”
我俄然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当年你我第一次订婚时,将军为何迟迟不肯装病?”
“那将军要么彻夜就杀了我,不然,我定会如将军所愿,到丞相面前求他做主,将您暗里派人刺探后母去处之事,合盘托出。”
话虽如此,他到底还是放开我,重行坐到喜案对侧,端起半片匏瓜道:“夜色已深,我们快些饮了合卺酒安息吧,不然怕是它们又要被放到烛火上再温一次。”
宿世任我温情似水,也未曾暖化他分毫,他在我面前,始终都是冷硬如铁,心性酷烈,从未曾假以辞色,更别提会跟我作揖道歉。
卫恒神采大变,额上青筋跳动,再开口时,几近有些咬牙切齿,“本来夫人这般不肯嫁我为妻,就是怕……怕我有朝一日会杀了你?的确是荒诞,荒唐好笑至极,我卫某岂是那种杀妻之人?”
“第一,若他日将军得偿所愿,想必这天下都会是将军的。还请将军保我甄家和姨母他们母子四人安然。”
我掩住眸中诧异,细细打量他,只觉在邺城重遇他后,他似是和畴前的阿谁卫恒有些不一样了。
但不管如何,这一世,我是再不会同他生孩子了。
我迎向他的目光,安然道:“世人皆晓趋利避害,我亦不能免俗,倒让将军绝望了。”
这才发明,不知何时,我竟已被卫恒抱在怀中,他的大手还在我背上轻抚。
何况,让我去找卫畴做主,这本来就是他先提出来的,我不过欣然采取,逼他承诺与我约法三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