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眸中透出一点希翼的神采来。
卫畴虽已是齐王,却甚少穿他的齐王衮服,平常在府里还是一身常服,但再平常的服饰也掩不住他通身不怒自威的霸气。
他说罢,抱起他那床锦被,走到毡毯处躺好,道了句,“夫人尽管放心高卧,好生安息,明日一早,你我还要去给父亲问安。”
我不闪不避,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安然与他对视,未曾摆荡分毫。
他冲我展眉一笑,“彻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如此良宵,我怎舍得夫人独守空房?”
“夜色已深,何不共饮此杯?”我端起匏瓜,朝他举手表示。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我才沉入梦境,一夜无梦,直至天明,竟是可贵的好眠。幸亏未曾误了回丞相府给舅氏和姑氏敬茶问安。
“吾愿再为夫人温酒,还请夫人与我,再共饮一杯?”
“你――”
我淡淡一笑,并不作答,昨夜虽睡得有些迟,但可贵一觉好眠,那里就如她所说,甚是蕉萃了?
我随即在内心摇了点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才不过这么几个时候的共处,谁知他是当真改了性子,还是作戏给我看。
不知怎地,我俄然想到宿世我和他始终未曾共饮的合卺酒,沉默半晌,重又坐回喜案边,悄悄地看他温酒。
就当是……补上他宿世欠我的那杯合卺酒吧。
卫恒脸黑如墨,深吸了几口气,似是在压抑几欲喷薄而出的肝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想要看到我内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