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盯着我,正要再说些甚么,卫珠俄然抢先道:“三嫂,我有东西给你。”
他说完,便举手告别,不等荀渊等人拦他,已手摇麈尾,飘然拜别,瞬息间便已步出厅堂。
我闻言不由蹙了蹙眉,对卫珠道:“父王夙来不喜豪华,崇尚简朴,一件家常旧衣能穿十几年,破了也不舍得丢,让姨母给他补一补持续穿,如果见到崔夫人这等作派,只怕会心生不喜。”
她本就生得好,再衣锦着绣,珠围翠绕,更是光彩夺目,明艳照人。
清河郡主便是卫珠的封号,我一听她也来了,便同卫恒说要去接待这几位女眷,辞职回内堂。
她口里说着,已经翻开那匣子亲手取出一粒来送到我唇边。
卫珠对劲地冲我一笑,瞥了眼旁人,大声问我道:“三嫂,这西极石蜜甜不甜?”
堂内世人看着那一抹飘逸出尘的背影倏忽不见,均有顷刻的失神。
她能够除了我谁都不睬,可我身为女仆人却不能只同她一个说话,不时仍要同何氏、崔妩和金乡郡主她们笑谈几句。
卫恒终究松开我的衣袖, 朝那人极其恭敬地行了一礼, “久慕先生大名, 恨不能早日得见, 不料本日竟能得先生降趾舍间,恒实是不堪之喜,还请先生上座。”
我有些吃惊,这相士看来倒是有真本领的,不但所言寿数同仓公所断的一样,皆是八十年,还能算出卫恒曾为仓公所救。
“这是从蜀地送来的茶饼,用今冬初雪的雪水所煮的茶汤,郡主和两位弟妹尝尝看,可还入得了口。”
那位元吕先生眉清目朗, 身披羽衣鹤氅, 手拿麈尾, 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固然描述全然分歧, 却让我想起幼年时曾为我相面的刘公来,莫非这位元吕先生亦是精于此道。
卫恒虽有些惊奇,仍恭敬道:“若蒙先生不弃,还请为内人也相一相寿数多少。”他说着,几案下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我在她鼻尖上悄悄一点,笑道,“既说想我,那如何这么晚才来给我拜年?”
我话还未说完,崔妩俄然出声打断,“三嫂,传闻嫂子极擅琴音,我家子文动不动就说三嫂奏出的琴曲,是他听过最为动听的曲子。我亦素喜乐律,不知本日可否有幸,能听三嫂为我们弹上一曲?”
她俄然面上一红,支吾道:“我本来早就想来的,但是不巧有些别的事情……”
我天然早就发明了崔妩对我的打量,若细论起来,都怪卫玟先前闹的太凶,又口无遮拦,便是卫畴下了禁口令,可卫玟想要求娶我之事,也还是传到了很多人耳中。
莫非说卫恒在三十岁的时候也会有一个死劫?那他宿世呢?
那后一句,我天然是抬高了声音同她说的。
那先生仿佛明白贰心中所想,也不在乎,微微一笑道:“因为某位高人的原因,公子寿数仍为八十,至三十当有小劫,过则无忧也,可享天年!”
卫珠见我沉默不语,便自问自答道:“实在啊,那崔氏就是想比比看是你美还是她更美,她本来就喜好穿那些富丽的衣裳,本日为了来见嫂嫂,打扮的更是格外华贵呢!”
卫珠也没让她的婢女递给我,直接本身捧着个匣子过来,同我坐到一处。
卫珠俄然呆了一呆,小声感慨道:“嫂嫂你笑起来可真都雅,温温婉婉的,就跟那一池春水似的,让人的心都化了。”
趁着这个工夫,她抬高了声音道:“嫂嫂你可要把稳些,六哥这位新夫人仿佛对嫂嫂非常体贴,她每返来跟母亲问安的时候,老是变着法儿的想问嫂嫂之事,还想套我的话,可惜满是白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