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若卫恒用他的血来为我做药引,那便不能用房事之法去为他本身解毒。
可这只是我的猜想,直到我离魂时,灵魂飘到宿世,跟在卫恒身边,亲目睹到卫华在卫恒的诘责下,承认是她命任姬每日都用那迷迭香害我流产,她就是不肯让我这个仇家之女替卫恒诞下孩子来。
本来我们女眷皆在内院,也是因为卫珠听留香提及卫恒在同人比剑,这才会到外院去旁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在卫华本来的设想里,想引来坏我明净之人当不是吴桢,多数是卫玟。
在那石蜜中做手脚的,天然不会是珠儿,而是她的贴身侍女留香。
诗帕事件以后,卫恒已经将卫珠身边的婢女都清查了一遍,不想,却还是漏了一小我。
也就是从她的谩骂里,我晓得了我的猜想是对的,不管是宿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她从中做梗,打通了卫珠和卫玟身边的婢女,偷了卫玟写废的《洛神赋》再悄悄放到我那张焦尾琴里,栽赃谗谄于我。
采绿忙应了一声,抄好了药方,仓促而去。
我不肯再想下去,过得一日算一日,命采蓝备好笔墨,扶我下床坐于案前,提笔给姨母写了一封信,命采绿快些去丞相府,务需求亲身交到姨母手上。
卫珠本来一心扑在韩寿身上,会同金乡郡主她们一道前来,是因为她身边的留香偶然入耳到金乡郡主同崔氏要来给我拜年。
她既是卫珠的贴身侍女,天然能偷偷换了卫珠带给我的那匣西极石蜜,只消换过最上层六块方糖便可。可惜我昨日所用饮食之物都被卫恒拿去检视,不然,我现下便能晓得我猜想的对是不对。
“夫人手抄的那本《苇叶集》在那边?”
昨日,我独一用过的府外之物,便是卫珠送我的那一匣西极石蜜。
卫恒闭了闭眼, 极力想要平静下来。
这世上有谁会如许恨我,不肯见我和卫恒琴瑟和鸣;又有谁在做出这些事以后还能被卫恒讳饰,除了卫恒那位长姐卫华外,再不作第二人想。
半晌后,采绿拿着那本《苇叶集》,也走了出去,“夫人,中郎将让我将这本书给您拿返来。”
“我已无异状,有劳公子了。”我淡淡道。
她是卫畴的嫡长女,又在丞相府里住了那么多年,向来视姨母和她的几个孩子为敌,想要暗中收伏几个弟、妹们身边的婢女,当驳诘事。
固然仓公这药立竿见影,可这湿婆香毒性缠绵,如果不肯用行房来解毒,则今后每到月圆之夜的前一天,都须再饮一次这药,而那药引则是每次煎药时都要的,且最好是同一小我的血。
而阿谁婢女,在昨日以后,已并不难猜。
她最怕的,便是卫恒同我情投意和,同卫玟兄友弟恭,以是她便想出了用卫玟的诗帕栽赃于我,既会让我和卫恒伉俪间生出猜忌,亦会让卫恒对他这个异母弟弟心生恨意,一箭双雕。
受此掌掴之辱, 震惊过后, 他神采剧变, 不是大怒, 反而是惊骇, 仿佛看到了这世上他最惊骇之事。
比及卫恒不顾她的禁止,还是按着他的情意同我结婚,她之前的苦心安排便终究有了用武之地。
而我也因宿世之鉴,不肯与卫恒同房,便不会有孕,跟着卫恒替我请来了仓公,及时发明了任姬所用香料之害,早早地便把那两个妾室遣送归家。
诗帕那件事时,留香因为一向跟在卫珠身边,从没到那焦尾琴边去过,没有怀疑,便没被清出丞相府,可谁知,她竟也是卫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