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一时竟让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这一次,她没再推让,又跟我再三道了谢,仍旧立在那边,轻咬着下唇,似是有些纠结。
我心中微微一哂,仍旧问道:“阿宛要同我解释甚么?”
我有些无语,本来卫恒嘴上说他要去书房避嫌,实则是躲在一旁偷听,还把尹平派出来替我得救。
固然吴家不过是浅显士族, 并非甚么王谢以后, 吴桢这妹子又是庶出, 但其言行举止,倒颇是进退知礼。
说着,她朝我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那些惭愧仍在,可如果你在我看不到的处统统甚么不测,我会更加惭愧。”
“嗯,有了本日之事,我不放心再留你在邺城。我必须将你放在我身边。”他握了握拳道。
她举起手中一向捧着的那件裘衣,“另有夫人的这件裘衣,原也早该还给您的。”
看来这吴宛不但是庶出,只怕其生母的身份……
我也不肯对此表示的过分在乎,便没再说甚么。许是累了一天,我方一挨到玉枕,便沉甜睡了畴昔,那里还想得起心头这个迷惑。
他伸脱手,似是想抱我,终究又缩了归去。
“何况,我问过嫂嫂了,过几天是舅兄的祭日,她是要回洛城去扫墓祭奠的。到时候,她不能在你身边守着,只留尹平庇护你,我不放心。”
我干脆端起茶盏,看她是就此辞职还是接着往下跟我“解释清楚”。
她是单独一人前来,身边没有任何婢女跟着,自进到堂中, 始终低眉敛目, 只看着她脚下那处, 并不四下里偷偷乱瞥。
她微仰开端道:“您生得这般美,好像天仙普通,又是中郎将的夫人,不管如何小女也不会怨您的。”
我不由问道:“阿宛但是还想同我说些甚么?”
我微微蹙眉,还是温声道:“你不要曲解了,我只是见那天早晨你衣衫薄弱,想送件厚一些的冬衣给你,并不是嫌弃你穿过。”
我俄然不肯再想下去,转而问他道:“公子要带我去徐州?”
“直到我们十岁那年,被长兄撞见父亲端庄妾室生的两个儿子又在欺负我和哥哥,他看不过眼,救下了我们,一问才晓得我和哥哥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妹,便求父亲给了我们一个庶出的身份,我和哥哥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
她目光躲闪了一下,“小女不敢怨夫人,本就是长兄有错在前,是他不该对夫人无礼。更何况……”
厥后,在我第一次流产后,我便不想再同他靠近,甘愿他去找那些妾室。可不管我如何劝他广求淑媛,以丰继嗣,他都不加理睬,反而夜夜都宿在我房里,要我要得比畴前更加凶悍,一年后,我就有了琮儿……
我看着她双眼,俄然问道:“那你可爱我?毕竟你最恭敬的长兄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被贬到石城去做苦役,毕生不得赦免。”
在周朝之前,世人多从母姓,只知其母,不知其父,部落亦奉女子为首级,足足过了近千年,男人才渐渐代替女子的职位。
她脸上一红,忙又朝我行了一礼,“小女口笨心拙,不会说话,还请夫人您别怪我。只是这件裘衣,小女不管如何是不敢收的,便是收下了,也到不了我手里,反倒孤负了夫人一片美意。”
“我晓得你喜好做善事,到了徐州,你也一样能够去为百姓兵卒送药施药,也免得那吴宛再来缠着你不放。”
“阿宛为何如许说?”我忍不住问道。
她语声娇弱, 又言辞委宛, 让人听着,极易对她心生好感。
初时是因为他讨厌我这个正室夫人,不肯我奉养他,那我便只要另选些贤能女子去替我奉养他。
她满脸殷切地看着我,目光中尽是哀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