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端起茶盏,看她是就此辞职还是接着往下跟我“解释清楚”。
再看吴宛,她此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采,只听她道:“都是小女不好,不该打搅您这么久的,小女这就辞职。”
她微仰开端道:“您生得这般美,好像天仙普通,又是中郎将的夫人,不管如何小女也不会怨您的。”
他也没有不美意义,反而道:“我是怕你一心软,又做主替我收下个妾室。”
只是这吴宛,宿世我究竟是甚么时候替他纳下了,我倒是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是纳了吴宛为妾的,厥后,在他称帝后,吴宛是他最宠嬖的妃子。
“但是现在,长兄他去了石城,我胞兄吴良不放心他,也赶畴昔照顾他,家里就剩我一个,如果那些姐妹见我得了这么一件都雅的狐裘,我是必定守不住的,还请夫人收归去吧。”
她双手将我先前送给她的那件狐裘捧在胸前,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一礼。
我也不肯对此表示的过分在乎,便没再说甚么。许是累了一天,我方一挨到玉枕,便沉甜睡了畴昔,那里还想得起心头这个迷惑。
我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公子不是‘清者自清’吗,做甚么还要躲在一边偷听?”
这话说的,一时竟让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这一世,还会和之前一样吗?
她举起手中一向捧着的那件裘衣,“另有夫人的这件裘衣,原也早该还给您的。”
她目光躲闪了一下,“小女不敢怨夫人,本就是长兄有错在前,是他不该对夫人无礼。更何况……”
他伸脱手,似是想抱我,终究又缩了归去。
我有些猎奇,可卫恒却不肯奉告我。
她这到底是来同我解释清楚的,还是恐怕我曲解的还不敷?
她是单独一人前来,身边没有任何婢女跟着,自进到堂中, 始终低眉敛目, 只看着她脚下那处, 并不四下里偷偷乱瞥。
“我晓得你喜好做善事,到了徐州,你也一样能够去为百姓兵卒送药施药,也免得那吴宛再来缠着你不放。”
“公子心中的那些惭愧呢?这回不怕无颜同我相对了?”
我一时语塞,如果宿世,或许我还真会这么做。我模糊记得宿世的时候,我前后替他纳了几房妾室。
“吴宛说你曾救过她,是如何一回事?”
我淡淡道:“你倒是故意了。快些起来吧,天气不早了,我命人备车送你归去。”
我看着她双眼,俄然问道:“那你可爱我?毕竟你最恭敬的长兄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被贬到石城去做苦役,毕生不得赦免。”
想了想,我便表示采蓝接过她手中的狐裘,道:“既如此,那我便另送你一件不惹眼又和缓的披风好了。”
若不是我心中早对她起了狐疑,只怕多数会一时心软承诺了她,免得她在吴府,没了兄长的庇护,日子过得艰巨,连件裘衣都保不住。
“直到我们十岁那年,被长兄撞见父亲端庄妾室生的两个儿子又在欺负我和哥哥,他看不过眼,救下了我们,一问才晓得我和哥哥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妹,便求父亲给了我们一个庶出的身份,我和哥哥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
“何况,我问过嫂嫂了,过几天是舅兄的祭日,她是要回洛城去扫墓祭奠的。到时候,她不能在你身边守着,只留尹平庇护你,我不放心。”
及至周朝那位周公主政时,更是立下了三纲五常、男尊女卑这些规训,但毕竟先时奉母为尊的遗风犹在,特别此时去周朝不远,固然男人已然为一家之主,可妻妾成群,但家中后代的职位则不全然依其父而定,亦要看其母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