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过身来,又将我的唇衔住,吻了很久才放开,“若不是被关到牢里,我也不知夫人这娇唇不但尝起来苦涩适口,提及蜜语甘言来更是让人抵挡不住。”
我涩声道:“夫君既然甚么都明白,那……”
“且我还未同夫君赔罪,怎可就如许拜别?”
不等他话音落地,俄然牢门别传来一个衰老的声音道:“不知子恒在孤面前要如何认罪?”
我抬开端来,复又看向他,悄悄眨了眨眼,“妾身做不到不妒不争,还请夫君惩罚!”
这酒是我照着仓公的方剂泡制而成的药酒,不但酒味醇厚,且能强身健体、补气固元、活血通络,这天牢里阴寒潮湿,最宜饮用此酒,来遣散寒湿之气。
我便道:“我原该念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带她出去才是,或许夫君见了她那张脸,就想起来了。”
见他放下筷子,忙倒了盏茶水让他漱口,同他随便说些家常,略停了停,才又倒了杯热酒递给他。
他饮了两杯后,神采却垂垂暗淡下来。
许是小别了数个三秋,他的唇滚烫如火,待到终究噙住我的双唇时,更是各式吸着我的唇舌不放。炽热的大掌情难自抑地在我周身游走……
他话虽说得露骨,我却没被他撩得脸红心跳,因为我晓得他方才真正想的并不是这床笫之欢,他便是再渴念于我,也不会在这潮湿阴寒的监狱熟行事。他只是不肯我晓得他沉郁不乐的真正启事,才用心如许说想引开我的心机罢了。
他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似有一滴水珠落到我抱在他胸前的手背上,滚烫而炽热。
这还是我头一次跟他这般直抒胸臆的明着妒忌,他不但不恼,反而是唇角微微翘起,眼中明灭着藏都藏不住的忧色。
再看我那夫君,明显眼里已是心花怒放,口里却凶巴巴隧道:“夫人醋性这般大,为夫确是要好好罚你!”
他接过饮了一口,赞道:“好酒!”
恰好他的肚子不争气,恰在此时“咕噜咕噜”闹起了空城计。
见我低头不语,卫恒俄然笑道:“我不过是同夫人打趣罢了,瞧把夫人吓的,我便是再肖想夫人,也当在那锦帐香衾中心疼夫人才是,毫不会在这类处所,让我敬爱的女人也跟着我一起受委曲。”
我正踌躇要如何开口劝他,便是在卫畴眼进步言时,我也未曾这般严峻迟疑过,恐怕我言语间一个不慎,不但没能劝他转意转意,反而又激起了他的不快。
见他有些难堪的面色,我强忍住笑,柔声劝道:“这些饭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子恒先用些可好?如果再让夫君饿着,妾身会心疼的。”
我刚擦到一半, 他俄然哑着嗓子道:“好了!”回身夺过我手里的帕子, 朝铜盆里一丢。
这一下, 总算是将他周身罩着的那股寒气给暖化了。只是这还不敷, 要想完整停歇他的肝火, 还得再给他呈上些甜水香醋才好。
“子恒你别赶我走,让我留下来陪你可好。你我既然结发为伉俪,自当有福共享,有难同当。锦帐香衾,我陪着你,陋室天牢,我亦陪着你!”
他悄悄“嗯”了一声,渐渐松开我,牵着我的手走到那堆稻草旁,怕那稻草不洁污了我的衣裙,忙将他换下的衣衫先铺在上头,低低说了句:“此处粗陋,实是委曲夫人了。”
我微微一笑,“子恒若喜好,无妨多饮几杯!”
话音未落,我便被他猛地紧箍在怀里,跟着他的吻便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只要能在子恒身边,不管身处何地,妾都不感觉委曲,我只是心疼夫君要受如许的苦……”
我怕再如许腻歪下去,好轻易才热好的饭菜又要凉了,忙将他推开,拿过食盒来给他布菜。因这牢舍连张小几也没有,我只得将带来的饭菜放在食盒上头,看着他风卷残云般地将这些饭菜一扫而光,心中又是欢乐又是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