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夙来恩仇清楚,以德报德,以直抱怨,均倍而还之。是以儿子不敢对父亲承诺有生之年,保诸兄弟姊妹万事均安,因为世事难料、民气难测,谁也不知他日将会如何。”
“阿洛,幸而我娶到了你,若不是你,我真不知……”
“不管是当年璜弟亡故时子恒劝您以身材为重, 还是这一回子恒因同您置气而不肯替子文讨情, 您老是存着一点狐疑,担忧他会因为宛城之事迁怒于两位幼弟, 不肯顾念兄弟之情善待他们。”
卫恒拱手道:“多谢父亲当日起心不纯,才让子恒能得此佳妇,以慰平生!儿子最为感念您的恩德,一是哺育之恩,再则便是您将阿洛许配给了儿子,让儿子终究晓得何为人间至爱。”
便是等的再久,我也不感觉心焦,只是悄悄等着那甜美时候的到临。
我冲他嫣然一笑,不答反问道:“那父王呢?”
“对同胞亲姐,尚且如此狠心,你让为父如此能放心得下?”
我先还任他混闹,厥后见他竟半点也不顾忌是在车里,就想……忙将他推开,嗔了他一眼,恼道:“再有半晌就能回府了,夫君就不能再忍一忍吗?”
被儿子如许诘责,卫畴倒是神采如常,“初时孤确是怕你会因当年之事迁怒于他们。”
先前在那地底牢舍时,几近不觉工夫流逝,待到走出天牢大门,才发明竟已是金乌西坠、暮云四合,到了掌灯时分。
卫畴伸脱手按在他肩上,“为父信你!”
想不到竟是因为当年卫华之事,让卫畴对子恒的猜忌之心愈发短长。
说罢,又握了握我的手,才跟在卫畴身后,步出牢门。
只是简简朴单的四个字,卫恒却不知盼了多久,他眸中模糊有水光明灭,又怕被卫畴看到,将脸扭到一边说道:“儿子晓得父亲为何忧心,但父王本日既已对儿子交心,儿子便不肯再说些矫饰之词来欺瞒父亲。”
不知怎的,明显她和吴宛生得一点也不像,可我却总感觉在她身上看到了吴宛的影子。
目睹卫畴脚步踉跄, 就要栽倒在地, 卫恒忙抢步上前, 稳稳地扶住他的身子。
他将头埋在我颈窝里,低声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这些光阴,我只感觉委曲,却不知为何委曲,倒是夫人看得清楚,一语点醒为夫这个梦中人。”
见卫恒神采一冷,扶在卫畴臂上的双手渐渐松开,我忙道:“父王何出此言?”
卫恒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儿子不肯拿她那些下作的手腕来污父王的耳朵。”便不肯再多说一句。
显是对方才卫畴又有疑他之意心生不悦,用心不肯把详情提及来,想看看他父亲此次可否不问启事,只凭他口中之言就信他一次。
待卫畴站稳后,卫恒仍未罢休,他看着本身的父亲,踌躇半晌后道:“子恒亦有半年未曾见过六弟, 愿陪父亲一道前去。”
我说到这里, 便不再说下去, 而是看向卫恒, 他也正看着我, 眸光炽热而和顺,还带着模糊的感激。
很快,他就反客为主,将我紧紧箍在他怀里,吻遍了我的头面耳垂,仍不满足,竟将我的衣带解开,沿着脖颈一起吻下去……
我将杯盘碗盏一一支出食盒当中,刚走出牢门,便见尹平仓促奔来,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牢舍,正欲发问,我便道:“丞相方才来过,他们父子二人现在一道去看六弟了,我们先回车里等着,等子恒出来,一道回府。”
固然卫恒让我先归去,但我如何能让他孤零零地单独归去,天然是要伉俪双双把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