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袁耽与刘浓齐齐朗笑,二人长年手札来往,此策,恰是刘浓与袁耽共出。
当从何来?郭璞眉梢一拔,捋了捋三缕黑须,摆布一阵顾,目光俄然一滞,似有所得,笑道:“若郭璞所料未差,夫子皆来至本地士族。”
“哈哈……”
刘浓笑道:“此举何如?”
文吏冷冷看了一眼郭璞,不答反问:“尊客可知,上任主薄与典臣,亡于何人之手?”
袁耽文吏道:“按晋律,每年夏冬行役,此乃春也,无役可发。”想了一想,又补道:“郡中存粮不敷以纳流民,是以流民不从。”
两人走到一处墙楼前,刘浓轻声道:“彦道,江北与江南大异,君行此道亦乃为时所迫,然,历阳毕竟紧临江南,恐惹人非议,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一起上,袁耽脚步缓慢,刘浓恍然发明,他竟弃了木屐,穿戴高邦行动。行进间,带着风发意气,眉骨间,更多多少刚毅。仓促一载逝去,莫论谢奕,亦或袁耽,身边的人都在窜改,便是身居广州的祖盛,已非昔日戏水夺鸡蛋的无忧少年,而本身,即将千里北上。
街面两侧的商肆无精打彩的开着,不时有人进收支出,间或得见有人拉着小孩往商肆里一扔,商肆管事木然递过一片巴掌大的肉脯,亦或几枚五株钱。
袁耽裂嘴一笑,朝着刘浓挤了挤眉,又伸出右手,淡然在左手掌心一划。
桓温神情一震,长长喘出一口气,胸中有一股奇特的意念钻来钻去,忍不住的走到江边,挺胸掂腹,对着江南此岸,放声长啸。(未完待续。)
袁耽淡然还了一礼,并未作言,待与这群人相隔已有百步,袁耽看了看郭璞,俄然问刘浓:“瞻箦可知,刚才那人乃何人,去处何地?”
“应是本地士族,前去方才路过之处,圈奴。”
“彦道,何故打趣刘浓也!”刘浓半半一揖,嘴角上扬,俄然想起一事,笑道:“临走时,无奕一再托我问彦道一事。”
袁耽面上的笑容包也包不住,怪模怪样的道:“此举,仿若未出闺之怨女也!不适于君,不适于君……”笑得前仰后俯,笑声朗朗而传。
江北之风彩!
刘浓眼底一缩,心中忧愁却顿减,回以袁耽一笑。
这便是历阳县城?
再往里走,黑压压的人群堵塞了门路,袁氏武曲抽出腰刀,对着人群一阵狂喝,人群如水而散,纷繁奔到树下,藏在墙角里,躲在草丛中,探着一双双古怪的眼睛,看着刘浓一行人。
袁耽神情一愣,俄而哈哈大笑,猛力的拍着刘浓的肩,一口气咽住,顺不过来,喘气道:“瞻,瞻箦,君,君竟也学人打趣,此,此举……”
刘浓道:“想必有二,其一,荒田有主,其二,民恐春方播种,秋已逃,故而不种。”
由南入北进淮南,历阳乃必经之路,是以便有‘淮南之藩维’一说。当然,由北入南,历阳亦乃首当冲要,故而又为‘江南之樊篱’。
一行人来到五丈高的城墙上,顶风而立,袁耽指着东面,笑道:“此城,昔日毁于胡骑之下,客岁来时,此墙独一丈高,城门不存,墙石藏于杂草。袁耽到此,首要之事,便是重筑此墙。”
袁耽淡然一笑,卷起袍袖,大步而走。
如此南北中转之地,理应繁华非常。
桓温一步迈下矗立的兵船,转头看了看南岸,但见红日垂江,洒下鳞波汪洋,而江南则悄悄的卧在烟云当中,伴跟着万道霞光,尽展美轮美奂身姿。
郭璞问道:“夫子从何而来?”
袁耽挑眉道:“杀之不断,禁之何意?”
郭璞浑身一抖,打了个激淋。
灰褐色的城池破败不堪,坑坑洼洼的街面上污水横流,到处可见伏地而卧的烂布堆,袁氏部曲走上前一脚踢去,那些烂布堆一阵爬动后,闪现出一张张麻痹而茫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