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浓蓦地一怔,而后恍然大悟:‘文僚亡在北豫州?无人可守城?无人可牧民!故而,祖豫州才会殷切相盼,才会醇醇教诲,该当在此也!而北豫州,当真如此窘蹙乎?’
待红筱与织素入内,刘浓渐渐回过甚来,眯起眼,冷冷瞥了一眼那人,半半一揖,淡声道:“刘浓因初至寿春,故而,不知此地礼数,也不识此地豪杰。敢问,乃是何人劈面?”
便在此时,人群别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排众而出,环眼一扫,冷声道:“退下!”又对祖智揖道:“小祖郎君,此乃将军高朋!”
一名宽袍者见刘浓礼数周至,便欲调剂,当即摇着乌毛麈,笑道:“此乃小祖将军,刘舍人刚至寿春,不识不怪。方才,我等听闻江左美鹤前来寿春,故来一访。殊不知,那贱婢竟敢伤小祖将军近卫,此事,刘舍人需得考虑。”
祖智瞅了一眼来人,神情微变,而后怒指刘浓,喝道:“骆长吏,此人辱我,便是辱我叔父!现在不思改过,竟敢纵兵围营!快快调兵,将其拿下,以治其罪!”
而现下,刘浓看着这群面孔一新的甲士,心中突突欲跳。
待退席后,骆隆又坐了他的身边,摸索着酒杯,轻声道:“惜乎,不能饮得竹叶青!”见刘浓不睬他,他又道:“文僚皆在淮南各县,常常一人身兼多县之职也。现在帐中,唯我一人!汝可知,为何?”
刘浓看向红筱,只见她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背上,身上仅着薄弱锦纱,窈窕身子被发上的水渍一浸,极是不雅,便对她低声道:“出来吧。”
刘浓道:“汝心自知,胜者乃汝,何需再言。”
闻言,刘浓剑眉一皱,瞅了瞅庞大的虎帐,营与营之间,壁垒森严,暗思:‘怪哉!那祖智怎生把那群破户带出去的?’委实想不透,便懒得再想,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日便将分开寿春,便道:“刘浓,并非多事之人!”
将将走到中庭,祖逖带着一群顶盔贯甲的部下从偏室而出,见了刘浓,哈哈笑道:“且来,本日有盛筵!”当下,又与刘浓作荐,将部下一一先容,有童建、董昭、、董瞻、于武,以及其兄祖纳,其子祖涣等人。
二人来到中营,落日刚好坠至尖耸的营顶,洒落一片夺目华光。入营门,内间与东营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两排屋舍。屋舍甚简,间或可见,有几名婢女端着木盘,穿越于其间。
“哈哈哈……”
“哈哈……”
“小郎君!”
骆隆慢条斯理的点头道:“因昔日文僚,十之八九,皆已亡于北豫州。”言罢,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浓,浅浅抿酒。
众兵士一见来人,神情踌躇,欲退。
说着,把杯中茶一饮而尽,顺手将茶杯一抛,把布囊一放,朝着刘浓一揖:“谢过,昔日脱困之情!”一揖以后,渐渐起家,脸上似染着红晕若霞,眼中则辉光欲透,笑道:“刘郎君既知我意,便未败。而骆隆得脱困而出,天然亦未败,却不知今后,可否较得凹凸。”
“晓得了。”
待束冠毕,刘浓跨步出室,骆隆从偏室而出,手里捉着一盏茶,笑道:“刘郎君之茶,果然分歧,即便以净水濯之,亦不足味悠长。”
盛筵非茂而盛,对于刘浓而言,仅是简筵,但对于在坐诸将而言,确属盛筵!三十人,共食一只羊,半只豚,分外,劣酒三坛。
声音越来越冷,渐渐扫过那一群人,但见一个个的歪瓜劣枣,明显是一群不学无术之徒,懒得与他们多言,挥袖便走。
刘浓背负动手,看着面色正然的骆隆,冷声道:“莫论何人欲谋刘浓,刘浓别无它途,唯有倾力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