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冷,渐渐扫过那一群人,但见一个个的歪瓜劣枣,明显是一群不学无术之徒,懒得与他们多言,挥袖便走。
待退席后,骆隆又坐了他的身边,摸索着酒杯,轻声道:“惜乎,不能饮得竹叶青!”见刘浓不睬他,他又道:“文僚皆在淮南各县,常常一人身兼多县之职也。现在帐中,唯我一人!汝可知,为何?”
“锵!”
祖智见白袍挺身欲前,当即勃然大怒,他在江南时,面对高门大阀后辈,缩着头做人,到得江北后,整天与一帮败落户混作一处,仗着祖逖的名义横行寿春,几同寿春一霸。祖逖交战于外,对其未行束缚,其人更是肆无顾忌。现在,见江南名流来寿春,又不把他放在眼里,昔日的暗影顿时发作。叫道:“气煞我也,来人哪,都与我拿下,十足拿下!”
果不其然,便听祖逖朗声道:“此去上蔡,路途多险,便将此残军赠送于汝。汝需得记得,淮南何所安!汝需记得,答允韩翁之诺!汝需记得,命在,方有统统!汝需记得,在德在险!汝,汝可记得?!”
将将走到中庭,祖逖带着一群顶盔贯甲的部下从偏室而出,见了刘浓,哈哈笑道:“且来,本日有盛筵!”当下,又与刘浓作荐,将部下一一先容,有童建、董昭、、董瞻、于武,以及其兄祖纳,其子祖涣等人。
那人背负了手,冷冷一笑,不答。
红筱满脸冰寒地站在台阶上,阶下伏着一人,辩模样乃是一名亲兵。那亲兵右臂软软搭着,明显已脱臼。
“小祖郎君!”
“稍待!”
祖逖放声纵笑,剑光舞得越来越快,刘浓挺剑逢迎,时走时退。待得双剑舞毕,祖逖“唰”的一声,将剑归鞘,拉起刘浓的手,直直走出帐外。
闻言,刘浓蓦地一怔,而后恍然大悟:‘文僚亡在北豫州?无人可守城?无人可牧民!故而,祖豫州才会殷切相盼,才会醇醇教诲,该当在此也!而北豫州,当真如此窘蹙乎?’
骆隆眼底一缩,面上却更增几分红光,沉沉一揖,而后,摇袖走向中营。
红筱万福道:“小郎君,婢子……”
拙鸠一只!骆隆懒得理他,猛地一挥袖,朝着兵士喝道:“汝等退下,若不退,斩!”又看向那群高冠、宽袍者,冷声道:“非士族,却着士族之装,冒名充当,杀头之罪!十息以内,若我眼中尚见,斩!”缓缓抽出腰间细剑,指着一名亲兵头领,淡声道:“保护不力,本当斩!见令不从,更该斩!惹事哮营,不得不斩!”
刘浓背负动手,看着面色正然的骆隆,冷声道:“莫论何人欲谋刘浓,刘浓别无它途,唯有倾力而还!”
骆隆慢条斯理的点头道:“因昔日文僚,十之八九,皆已亡于北豫州。”言罢,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浓,浅浅抿酒。
刘浓迎着祖逖的眼睛,看着他眼中那希冀之光,胸中之气盘来荡去,再也忍不住,深深一揖,沉声道:“将军!但使刘浓一息尚存,便毫不负诺尔!”
“小祖郎君……”
“晓得了。”
“哈哈……”
中室口,宽广天井中。
“谢过,便如此!”
刘浓持礼而待,心中却奇,放眼所见尽是武将,而未见军帐文僚。
刘浓道:“汝心自知,胜者乃汝,何需再言。”
待红筱与织素入内,刘浓渐渐回过甚来,眯起眼,冷冷瞥了一眼那人,半半一揖,淡声道:“刘浓因初至寿春,故而,不知此地礼数,也不识此地豪杰。敢问,乃是何人劈面?”
“大胆!!!”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