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刘浓挑眉看向那人,眼底寒锋一闪,按着楚殇快步入营。
“嗯?!”
韩潜眯眼再问:“伤亡何如?”
刘浓叫道:“若死,当匍前倒地,执楚殇而亡!”
叫声此起彼伏,连缀不断。莫论是白袍,尚是坞堡上的韩翁、韩灵,亦或村民尽皆振臂奋呼。
少倾,刘浓携众跨步出营,迎向那名顶盔贯甲的将军,拱手道:“刘浓,见过韩折冲!”韩潜为折冲将军。
渐行渐近,来骑奔至五百步外,挑眉看了一眼坞堡,好似松了一口气,而后,提着长枪,勒马原地打转,大声叫道:“奉镇西将军、豫州刺史令,谢浮速速出营授首,如若不然,雄师一至,辗作齑粉!!!”
这时,有一骑渐渐度过来,来人乃骑队中独一未着盔甲之人,身穿宽袍大袖,头戴高冠,脚上踩着斑斓行动,斜斜坐在顿时,朝着刘浓慢条斯理地一揖:“刘郎君,犹可记得骆隆乎?”
来到营中高台上,拔剑而出,大声叫道:“众白袍听令,刘浓执剑于此,与诸君共存亡!但使有人一息尚存,便需保护此地!”
祖逖神情一怔,而后捉着马鞭朝着刘浓直点,继而又纵声大笑。
便在此时,刘浓蓦地一声大喝,而后瞥了一眼红筱,按着楚殇,阔步走出营账,眼底泛红,如果现在逃入坞堡中,置奋身跟随的白袍于何地!置万众目光于何地!何人不吝命?但是,若天意欲使刘浓葬身于此,那便来吧!大丈夫行事,但且问心,无愧于六合之间矣!若这一关都过不了,谈何上蔡,谈何洛阳?!
红筱道:“小郎君,请随婢子入堡吧!”说着,轻步移至刘浓身侧,杨少柳曾叮咛她,小郎君脾气极傲,若遇极险之境,当权宜行事。
等得数息,来人见虎帐中竟无人答话,眉头一皱,提缰纵马直直再奔一百步,叫道:“谢浮安在?韩潜伏此,莫非竟做缩头之龟尔?!”
而营中,刘浓仰天一笑:“哈哈……”笑声朗朗而传,宏亮非常。数百白袍回顾看向小郎君,情不自禁的裂起嘴角,沉默而笑。
便在此时,一骑仰立在村外小山顶,扬起四蹄一阵乱刨以后,飞速向坞堡插来。
“刘豪杰,壮哉!”
愈行愈近,地盘在颤抖,却没有其他的杂声,唯有马蹄、响鼻与沉重脚步声。
将近坞堡下,那人挥手制住身后诸将,单骑而来,座下的黄骠马渐渐的踏着蹄、仿似踩着某种舞步,直直抵止近前,乜斜着眼睛核阅刘浓,数息后,以马鞭指着郊野,笑问:“美郎君,可知我为何而来?”
平静,镇之以静!刘浓紧紧的按着楚殇,眯着眼睛直视那潮流渐渐卷来,潮流的正中心有一面大旗,顶风招展,黑底而红边,中书一字:祖!
营别传来一声大吼,恰是那名俘虏之首,他凝睇刘浓半晌,带领一干俘虏缓缓转过身,捏着犹自颤抖的兵器,面朝火线,眼里有着莫名之物正在涌动。
北宫指着帐外犹燃的火堆,沉声道:“伤者六十不足,亡者二十有三,皆在面前!”
“呜……”
雄师止步于里外,一千骑军如水二分,一队骑士沿着宽广的草道奔来,抢先一人五十有许,浑身披甲,未着头盔,斑白的头发以一条青布巾随便一系,蓄着三寸短须,亦做斑白;脸孔刚正如刀削,眼若卧蚕、微眯;唇略翘,仿似带笑;颔纹极深,未抿已威!
咦,何意……
而中军帐中,来福与郭璞等人则在齐劝刘浓入坞堡暂避,现在尚能再战之白袍与荀娘子的骑军合在一处,亦不至七百人,而来者率着数千人之雄师,如果敌非友,即便白袍再精锐,怕是亦将尽数折杀于此。刘浓剑眉疾跳,面上神采一阵变幻,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