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跟着狠恶的摇摆,胡乱的拍脸,刘浓喷出一口血,喘出一口浊气,豁的一下展开眼。狼藉的目光逐步清楚,虎目含泪的刘胤,一脸担忧的郭璞,梨花带雨的红筱……
“簌!”
刘胤惶恐欲狂,眼红若赤。双臂蓦地暴力,再抬两尺,继而,竟将马尸斜斜甩出丈外。
凿穿,挥刀!
而汝南上蔡,即将翻开新的篇章……(未完待续。)
沉默,整齐,压抑。
待将烦复的诉文念毕,郭璞负手瞻仰,冷声喝道:“期限两日,撤离上蔡。”言罢,挥袖而去,待穿出血河,再行一阵,突地加快脚步,冲至无人之境,俯身,狂呕。
“律!!!”
雄浑的巨汉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抱起浑身乌墨甲的刘浓,仰天,奋力大吼。
“霹雷隆!”
郭璞倾身按伏刘浓,伸出去的手却在不断颤抖,缩回击,用力捏了捏,缓缓起家,正了正顶上之冠,扫了扫肮脏的袍摆,取出怀中早已备下的檄文,深吸一口气,举头阔步行至墙外两百步。
对撞!
“簌!”、“锵!”
又是那名掷槊的骑将,挥刀将刘胤的重剑斩得一歪,重剑去势不竭,削落半个马首。而刘浓将将爬起来,面前却豁然一黑,状若小山的马身压过来,“轰”地一声闷响,被压得只剩一个脑袋。
铁石!!
张景怒不成遏,胸口却若巨山沉临,忙不迭地的发号施令,墙上部曲亦回过神来,捉刀上前者有之,冲向庄门者有之,乱作一团。
“布阵!稳马,冲锋!”
“豁!”
“哈,哈哈……”
待穿戴整齐,刘浓深吸一口气,稳住面色,按着楚殇,大步出帐。
“速撤!!!”
李勿奸笑着正欲抽冷子窜出来,将那转动不得的脑袋剁掉,却在此时,身上蓦地一轻,已被那骑将拉身上马。李勿狂叫:“速斩其首,何故止我?!!”
血水如潮涌,乌墨马斜斜彻翻,沉重的身躯把飞雪也撞得一个趔趄。
俄然,背后风声乍裂,刘胤翻剑反斩,却未能斩中李勿掷出的长剑,刘浓将身一扭,意欲避过,却差得一丝,左肩猛地一沉,胸口一阵闷痛,身子带着贯力往前一扑,几乎坠马,晃了几晃,持续狂逃。
天空一黯。
刘胤大吃一惊,以一战十,狂舞重剑,死死护住小郎君,不让人斩首。
“滴!”
行动踏起朵朵血莲,神情却波澜不惊。
三百步,数十个呼吸!骑将引领着五百骑疾走,只要入了庄,统统尚可再行决计!李勿犹自盯着那颗脑袋,赤目狂叫:“仅差一步,一步尔!!!”
重达千斤的庞大马身被其举高一尺,而刘浓却一动不动!
“呜……”
墙上,响起悲凄的笑声,美姬潺潺危危的捧刀架脖,用力一拉,血线放射,而她的身子却朝着墙外一栽。
座下乌墨马一声哀号,脖子竟被那长达两尺的槊锋贯穿。
斜掠一眼墙上,缓缓展开卷文,大声念叨:“太兴三年,春末。滋,汝南上蔡,流民李勿据坞,占士之园,霸民之田,夺民逞欲,戮民于野,其状难言,其罪难书!晋之府君,持礼规劝,劝且不归,反事行乱……浩浩兮日月,其恶兮彰彰,天且不容,地不纳归……”
“摆列!”
“希尔……”
“啪啪啪!”
“疯妇!毒妇!快快与我拿下!”
“嗯……”
红筱双肩悄悄颤抖,端在腰间的手暗中互绞,垂首道:“小郎君,今后,今后切莫一意独行!不然,婢子,婢子无颜再见小娘子……”说着,缓缓抬首,凝睇刘浓面上那垂垂愈合的伤口,眼神带着忧愁与自责。
两声闷响,尘沙飞扬。刘浓与刘胤同时坠马。刘浓‘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因身上甲胄太重,翻身未起,便柱着阔剑想要爬起来,李勿纵马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