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矣!
“仙嗡!嗡……”
“大毛、二毛,舞得妙也!”支遁再度取出几枚细螺,喂着两鹤。看了一眼刘浓,见他怔怔的看着本身,霎那间慧诚意觉,竟将刘浓心中所想猜出几分,而后洒然作笑。
和尚嘴角浅笑,将手一指,笑道:“为其人!”
刘浓淡然一笑,依言落座,见其蓄着短发亦不为奇,此时佛道尚未融儒大成,待大成后因儒家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谈吐,故才严令和尚须得抛尽三千烦恼丝。至于登台受戒者,迄今为止,亦只要朱士行一人。
“哦!”
华袍郎君拍案而起,惊道:“汝如何得知?”稍顿,凝眉而思,不知想到甚,眉悄飞扬而起,笑道:“法虔兄,若可再道出我此番前来寺院究竟为何,萧然便服矣!”
和尚淡但是笑,缓声道:“二者,便是那赴职广州荒境的陶士衡陶龙骧,然否?”
两鹤觉得是食,纵跃而起,争相追逐着松叶。扑腾翅膀时,突觉身子一轻,踌躇着再挥,竟缓缓浮起。随后不知是大毛尚是二毛,猛地一拍翅,身形若箭直直拔高。
刘浓弹的非是古曲,而是数十年后才会呈现的《梅花三弄》,原属恒尹赠王羲之宗子王徽之而作的笛曲,经后代之人改作琴曲。此曲以琴作鸣更显妙绝,浊音漫清境,两相恰作合,空灵致极。人若闻之如置身深谷孤山,安闲和顺时,为六合正音;仙风徐畅时,则空绝万般。怪道乎,久浸佛理的支遁是以而悟。
刘浓微愣,莫非此问为互辩机锋?当即揖手笑道:“敢问道人,此为松下三问否?”
“然也!”
高极致矣,渐不成闻。
“唳!”
“然也!”
嗯……
刘浓迎目与和尚对视,辩锋已然开端。
……
支遁目逐两鹤越飞越远,渐不成见。回顾看向刘浓,深深揖手道:“刘郎君,支遁谢过!若非你一语点拔,支遁仍将窃夺大毛、二毛之所爱而不自知,此非爱好矣!”
刘浓借着揖手时右手缓缓抹过左手,压住心中阵阵惊意,东晋初第一雅僧支道林,难不成将会因本身一曲而遁入佛门?如果未记错,其应是十余年后才出尘忘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