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徐。
“谢过!”
其间,那掌堂余谯趁着几位郎君饮得畅怀,悄悄对刘浓笑言今后将卖果酒,再不卖竹叶,青酒,同时亦但愿能卖真正的华亭竹叶青。刘浓略作思考,便当场修书一封相赠,余谯持之便可与刘訚联络。至于如何得售,那便是刘訚的事,其自行拿捏后则会上报,刘浓亦不会多加束缚,在商言商矣!
刘浓蓦地一愣,半晌方回神,见其仍揖着,从速虚虚扶起,而后挽礼道:“褚郎君何必如此,刘浓亦不过悟解偶得矣!如君所言,事不辩则不明,既已明之,何必愧矣?”
刘浓笑道:“昔日,刘浓曾蒙朱中郎赐帖,期以持之拜访谢幼儒先生!”
“来福!是我……”
言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裂喉。
刘浓阖首谢过孙盛提示,而后对着褚裒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褚郎君!”心中则道:唉,吴郡申明尚未传开,不如昔年郗公戏言尔!此番会稽之行,尚需砥砺!
褚裒、孙盛皆怔,半晌回不过神来。二人皆觉得其将以白马论对答,如果如此,不管刘浓作何解答,褚裒皆可据论否之,毕竟白马论胶葛六百余年,经得无数名家几次论证,然皆未有所定论;谁知他竟剑走偏锋,顺水推舟绕开白马论,将命题述之以实;若以实解,则无解矣!
驿栈有两类,官栈与民栈。因北地饱受胡人铁骑践踏,大量北地世家、布衣涌入江东,官栈已然难以负荷,是以紧临渡口的民栈便应运而生。
其间无事,不敷为道……
简在帝心……同而天理……
这时,孙盛已至,温谈笑问:“瞻箦此番前来钱塘,但是往会稽肄业?”
“嗯……”
“早点返来,练会字!”
褚裒瞄了一眼酒案上的竹叶,青酒,眉尖一跳,抚掌笑道:“竹叶,青逢得竹叶青,如此妙题怎可错过!君可解之!”
余谯从速急迎几步,朝着左边郎君躬身见礼:“余谯,见太小郎君!”
大汉浑身一个激灵,眉尖随即飞挑,叫道:“此言当真!”
四人携着刘浓返回驿栈,绿萝见之,惊到手足无措,从速煮醒酒汤、烧热水。刘浓喝过醒酒汤,浑身仍有力,不能自行沐浴,红着脸让二婢脱了个精光。
来福浓眉皱成一团,叹了一口气,忿忿隧道:“此人混赖,得了酒就跑了,我正寻着呢!”
刘浓微一侧首,笑道:“天然作真,再取一坛来。”
来福放开小郎君,怯怯地涩然道:“哦,小郎君,来福不摇!再也不摇了……”
“嗯!”
刘浓以手悄悄一拂袍摆,激起声音闷响,随后长身而起,亦不言语,朝着二人各一揖手,而后踏着木屐,挥着宽袖,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来福吓坏了,摇着小郎的肩,惊呼:“小郎君,好些没,好些没……”
闻言,褚裒眉头锁得更紧,渭然叹道:“瞻箦,恕褚裒冒昧,朱中郎常驻外郡来回皆匆,是以不知谢幼儒先生在去岁便已明言,会稽学馆不得保举也。”
待酒上案,入盏,浓烈酒香四溢。围观世人闻之,纷繁侧目咂舌。物若无较,不知凹凸,此番两厢作比,竹叶,青真若寡水也。余谯则心中忐忑,略显不安的看着褚裒。打华亭竹叶青名谓的主张,乃其自作主张而为,常日亦依此使酒坊买卖好上很多,其心中更曾自鸣对劲,以为此举甚妙。
闻得唤声,刘浓转头,只见褚裒正大步追来,跨过院门时几乎绊了木屐,顶上之冠亦略略倾斜,而其袍摆亦湿得一大片,模样颇显狼狈。其却浑然不觉,直直迈到近前,长长一个揖手,惭声道:“刘郎君,褚裒谬矣!竟未悟得君言君意为何矣!愧矣,愧煞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