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将手中灯往身边白袍一递,人已经窜过来,一支手悄悄缓抚小郎君的背,另一支手则取出丝帕替其擦拭嘴角,内心可疼了:小郎君,怎地喝恁多酒……
褚裒喜道:“甚好,我与安国亦要前去一试,莫若三人同业,亦好再续诗书。”
左边郎君将将行至近前,木屐尚不决稳,便揖手笑道:“这位郎君,觉得然否?”
“嗯……”
少倾,褚裒眯着眼睛,身子微微后仰,手中麈漫不经心的挥着。孙盛则眉头舒展,深思之时,亦眼露迷惑的看向刘浓。而刘浓则泰然自如,微徽笑着,仿若未见二人眼中置疑。
左边郎君凝眉细索,随后恍然大悟,揖手笑道:“原是珠联生辉之美鹤劈面矣,钱塘褚裒见过刘郎君!”
来福不言,看着小郎君醉酒的模样,心中极疼,喝酒时曾递过酸梅,不知何为,小郎君未接。
孙盛初至时,面色本呈涩然,待见刘浓对昔日之事底子未曾挂怀,竟率先见礼。心中顿松,同时重生好感,温谈笑道:“季野兄,这便是华亭美鹤刘瞻箦,前两日,我尚与兄言过!”
闻言,余谯面色一松,而后看向刘浓。
当时明月在,浓夜欢醉。
“哦……”
“刘郎君,且留步!”
“早点返来,练会字!”
飞檐斩月!
“孙盛,见过刘郎君!”
霎那间,来福双眼在月夜中森寒如铁,重剑撤在手,遥遥指向远方林间。
咦!何解?
稍徐。
“噗!”
褚裒猛地一拍大腿,将手中麈一扔,“簌”的一声窜起,朝着刘浓消逝方向便追,因动何为急,袍摆带倒酒盏,湿透亦不顾。
“刘浓,见过孙郎君!”
唉……
刘浓道:“恰是!”
孙盛道:“此乃钱塘褚氏,褚季野!”
围观世人目逐其身影渐隐,虽无人出声,神情却尽是利诱茫然,皆在心中暗想:莫非美郎君输了?竹叶青真输给竹叶,青……
驿栈名谓《春秋》。
这时,孙盛已至,温谈笑问:“瞻箦此番前来钱塘,但是往会稽肄业?”
听闻此言,来福蓦地一愣,随后难堪的看向小郎君。
刘浓行礼,淡淡笑道:“然也!”
褚裒挥着大袖,头亦不回的大声道:“赔罪尔!”
刘浓阖首谢过孙盛提示,而后对着褚裒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褚郎君!”心中则道:唉,吴郡申明尚未传开,不如昔年郗公戏言尔!此番会稽之行,尚需砥砺!
原是此事!
“季野有问,但请言之!”刘浓早已瞅见孙盛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听得褚裒此言,心中亦悄悄奇特。
其间,那掌堂余谯趁着几位郎君饮得畅怀,悄悄对刘浓笑言今后将卖果酒,再不卖竹叶,青酒,同时亦但愿能卖真正的华亭竹叶青。刘浓略作思考,便当场修书一封相赠,余谯持之便可与刘訚联络。至于如何得售,那便是刘訚的事,其自行拿捏后则会上报,刘浓亦不会多加束缚,在商言商矣!
半晌,刘浓借着墨璃的手臂,晃闲逛悠地站起来,悄悄顺得几口气,胸中酒意垂垂平复,只是手脚仍乏力,亦在抚心自问:为何会醉?
刘浓双手徐挽,正欲作言而解,谁知那大汉却突地回过甚,朝着三人浓眉一挤,正色道:“我购竹叶青!”
刘浓亦极喜褚裒性子率真,与陆纳、祖盛很有类似之处,便欣然应允。褚裒更喜,当下便邀刘浓一起再返酒坊,置下美酒与各色吃食,三人咏诗畅怀。孙盛暗中却颇是奇特,不时看向刘浓,心道:会稽学馆非中、上世家不成进,便是我与褚季野亦不过前去一试尔,可否得进尚不成知,他怎地就如此笃定?